京华大学的礼堂里，掌声雷动。
厉寒舟站在台上，接过校长递来的捐赠纪念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镁光灯不断闪烁，照得他轮廓分明的脸更加冷峻。
他向来讨厌这种场合，但作为厉氏集团的掌权人，必要的社交避无可避。
“感谢厉总对教育事业的支持……”校长的声音在麦克风里回荡。
厉寒舟微微颔首，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台下的人群。
记者们举着相机，争先恐后地拍他，但他敏锐地注意到，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角落，手里没拿相机，却一首盯着他。
——不是记者，也不是校方的人。
他眯了眯眼，但没表现出异样。
仪式结束后，助理林晟低声提醒：“厉总，媒体提问环节。”
厉寒舟淡淡“嗯”了一声，耐着性子应付了几个公式化的问题，随后借口透气，独自走向校园僻静处。
五月的风带着花香，他松了松领带，总算摆脱了那些虚伪的客套。
就在这时，一阵争执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个月的钱呢？”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问。
“我真的没钱了……”回应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颤抖。
厉寒舟本不想管闲事，但鬼使神差地，他朝声音来源走去。
林荫道的拐角处，三个混混围着一个瘦弱的男生。
男生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没钱？”
为首的黄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当我们是慈善机构？
信不信我让你这张脸开花？”
男生被迫抬起头，厉寒舟这才看清他的样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湿漉漉的，淡粉色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像朵风雨里摇摇欲坠的小白花，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住手。”
厉寒舟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劈开空气。
三个混混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了。
“厉、厉总……”黄毛结结巴巴地松开手，“我们就是……闹着玩……”厉寒舟连看都懒得看他们，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三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跑了。
男生——温然，似乎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怯怯地抬头看向厉寒舟，眼睛里满是感激，却又藏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谢、谢谢您……”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厉寒舟这才注意到，温然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蜜糖，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你是学生？”
厉寒舟问，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温然点点头：“大二物理系的……我叫温然。”
他低下头，露出白皙的后颈，“您是厉总吧？
今天礼堂的捐赠仪式……”“嗯。”
厉寒舟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这个男孩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却又莫名让人觉得……不对劲。
“他们经常欺负你？”
厉寒舟突然问。
温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同学之间的小摩擦而己。”
厉寒舟眯了眯眼。
他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温然明显在说谎，但他没拆穿。
“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厉寒舟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个私人号码。
温然接过名片，手指微微发抖，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红晕：“谢……谢谢厉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厉寒舟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他今天唯一不后悔参加的场合。
——当晚，厉寒舟坐在书房里，指尖轻敲桌面。
“查查那个叫温然的学生。”
他对电话那头的林晟说。
“那个被欺负的男生？”
林晟有些意外。
“嗯。”
厉寒舟望向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觉得……他不简单。”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温然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峻而锋利，与白天的温顺判若两人。
他掏出厉寒舟给他的名片，在指尖轻轻翻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厉寒舟……”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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