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业

1 杀火初燃故意杀害有情的生命会遭受业报。何为有情，能感知苦乐的生命便是有情，

轻则影响身心健康，人际关系，重则关系性命，来世堕入三恶道。你信吗？如果你不信，

听听我一个朋友的亲身经历：西南某个城市的角落。“妈的，最近怎么这么多蟑螂和老鼠啊。

”垃圾桶里，那些老鼠正啃着几袋黑色的东西，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像是什么动物的尸体，

有棕色的长毛，但是已经腐烂发臭了，爬满了白色的蛆虫，这些老鼠不仅在啃着腐肉，

还找着白色蛆虫送往嘴里，吃得那叫一个高兴，别提有多恶心。凌晨4点，昏暗的路灯下，

两名垃圾转运工正搬运着垃圾桶，里面爬满了蟑螂和老鼠，散发出阵阵恶臭，

垃圾车正不停发出“嗡嗡”的声响，许多来不及逃走的老鼠也一并被装了进去。

“可能是今年雨水太多，最近天气又热，垃圾腐烂的快吧。”其中一人说道，

还不时将爬向脚旁蟑螂踩的稀碎，留下一地恶心的印记。“不是，谁家这么恶心，

隔三差五就丢些臭肉，这老鼠八成就是这么喂出来的。”“不是早就跟街道说了嘛，

几天都不见来处理这些老鼠，以这群畜生的繁殖速度，过段时间不是更多了。”“管他呢，

反正头疼得是住这的，咱操什么心。”两人一边拖着垃圾桶一边讨论道。“听说了嘛，

前几天这里死人了，听我老婆说是菜市场卖鸡的，死得可惨了。”“你给我说说，

我不住这一片，没听说过啊。”“这不快考试了嘛，本想买只鸡回来给儿子补补，

我老婆在菜市场转了一圈没找到卖鸡的，一打听才知道。”“那天早上送货的来，

没见卖鸡的老刘，电话也打不通，只好打给她老婆，以前不是夫妻两人都在这卖鸡嘛，

她老婆因为现在孩子要上学了，就回了老家。结果她老婆打了几个电话也都没有人接，

担心就叫了一个经常在一起喝酒同乡来看看，那同乡过来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但那老刘的三轮车还停在楼下，那人只好找来钥匙进去看看，他知道老刘家备用钥匙在哪，

打开门一看，你猜怎么着？”“怎么了？”另一人好奇的问道。“死了，

是被嘴里塞满的鸡毛给噎死的，他那同乡看到后当场就吓尿了，连忙报了警，

警察来调查后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听说后来那老刘肚子里解剖出来的全是鸡毛。

你说下不吓人。”“哎呀，赵哥你说得我后颈凉嗖嗖的，咱们赶快弄完走吧。”“你别说，

这地方让我不太舒服，也不知住在这的人怎么受的了。”不一会，

这里的几个垃圾桶已被转移干净，两人爬上汽车，准备去往下一处，随着汽车的发动，

几百只老鼠慌乱从车尾处蹿出，乌泱泱一片四散开来，有几只躲闪不及，直接被垃圾车压碎，

留下一地血肉。这是位于城中村的一座3层小楼，有些年头了。

房屋外表面的墙皮大多都开裂剥落了，露出里面被风化的红色墙砖。

听说是以前塑料厂的职工宿舍，现在厂子倒闭，大部分人都搬走了，虽然很破，

但好在位置还行，房租也便宜，还是有些租户。小楼每层有六个房间，中间是过道，

尽头各有一扇窗，被旁边的楼挡住了，光线不是很好，楼梯处摆放着一个破烂的消防箱，

像是被人撬开过，门一直是半敞着，里面摆放着几瓶标签不明的灭火器，

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二楼靠垃圾桶一侧的窗口处，一个人影正在看着这一切，

默默的抽着烟。他搬来时也听说了，那是住一楼的一个大叔，没见过几次。

但他可不相信这些话，谣言不就是这样越传越邪乎的嘛。他叫林生，刚搬来一月。

是才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没找到工作，就在这附近送外卖。他白天送外卖，

晚上再回家上网找工作，投简历。但都没有回应。导致他压力很大，

睡觉时外面有一丁点动静就会吵醒，整夜老鼠在外面爬个不停，导致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

他也是他们村出的第一位大学生。他还清楚记得当时刚考上大学时，村里还给办了酒席，

那天父亲很高兴，喝了很多酒，村里每个人都羡慕他，拿着酒碗恭维着，“老林，

你儿子出息啦，考上大学将来就能挣大钱了，到时候就可以将你们接到城里去享福了。

”……他不想让家里担心，打电话回去说自己毕业后就被一个大企业看上了，现在过得很好，

而且每月还给家里寄1500块钱，家里还有个妹妹在上中学。

楼下的垃圾桶时常散发出恶臭，小林平时根本不敢打开窗户，最近老鼠又十分的猖獗，

搞得他每天都很疲惫。但一想到只要200块钱一个月的房租，他也只好忍受着这样的环境。

“快点，都几点了。”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住对门的王大姐，

他们夫妻二人在附近的菜市场里卖鱼的，以前也是塑料厂的员工，

厂子没了后就自己做了点生意。两人40来岁都没有一儿半女，

一直换医院也没检查出是什么原因，最近不知在哪找了个老中医，

小林每天回来都会在楼道里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来了，老婆，我另一只袜子呢？

”说话的是老李，身材略胖，腿脚不太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夫妻两人待人和蔼，

小林刚搬来时受了不少他们的帮助，还经常给小林送炸好的鱼过来。“瞎啊，

你臭袜子不是在哪吗？”走到楼道口的王大姐又折返过来，没好气的向鞋柜旁指了指。

不一会，楼道里又安静了起来，林生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2 邻居“叮铃铃，叮铃铃。

”早上7点半，林生被手机闹铃给吵醒。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简单清洗后就准备出门开始今天的工作。“小林，上班去啊。

”楼道尽头是一个80多岁的老妇人。“早啊，陈奶奶，给小黄做早饭呢。

”陈奶奶只有一个孙子，听说儿媳两人早年间出了车祸没了，两人也是塑料厂的员工，

但他父亲却犯错被开除了，只有母亲还在厂里上班，因不是工作原因出的事，

厂子里也没有赔偿，但看他们可怜，每月还是会给几百块钱，后来厂子倒闭了，也就没了。

留下一个孙子老两口艰难拉扯大，但老爷子前两年也因病去世了。

孙子小黄初中毕业还没毕业就已经回家了，整天呆在屋子里打游戏，不怎么出来。

林生搬来也就见过两三次，20多岁，胡子拉碴，头发很长，不怎么爱说话。

林生感觉他心理有点问题。有一次林生失眠深夜外出，撞见他在暗处虐打流浪狗，

嘴里哼着小曲，试图制止却被小黄恶狠狠的盯着威胁：“多管闲事，下一个就是你！

”后来又看见了几次，发现小黄一边打还一边用手机录了视频。他想过报警，

但一想起小黄那凶狠的眼神，就放弃了。林生说完就下了楼，

这时刚好走来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女性，林生几乎每天这个点出门都会碰上她，

她妆画得很浓艳，棕色卷发，长得很漂亮，但看起来十分疲惫。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林生只知道她住楼上，听说姓罗，在夜场上班，有个男朋友，林生见过几次，黄色寸头，

两只手臂都纹满了纹身，是个混社会的。脾气很暴躁，

林生在楼下经常听到打骂声和罗小姐的哭泣声，他也想过报警，但又怕惹上麻烦，

好像大家都习惯了，除了动静闹的大时，李大哥会上去说几句，林生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在管过。林生出门骑车路过垃圾桶时，昨晚被车压碎的老鼠还在那里，飞满了苍蝇，

其他老鼠正不断的啃食着残骸。林生一阵恶心，在心里想着，得尽快找到工作，

找个环境好的地方搬出去。今天正值周末，单量很多，林生送完回家时已经快8点了，

将车子充好电后准备上楼时，刚好在楼道里遇见出门的罗小姐，林生赶忙退了出来。

“你先走吧。”“谢谢你，小林弟弟。”这是林生第一次跟她说话，害羞得双耳通红。

这栋楼里没住几户人，对方跟王大姐关系不错，可能从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不用客气。

”罗小姐看着这般模样的林生，“哧哧”一笑后也没再说什么，撩了一下长发后，

就和林生擦肩而过，朝着外边走去。林生刚上到二楼，

就见自己隔壁房间门口刚好有一个看起来40多岁的中年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

皮肤晒得很黑，应该常年在户外。这时那人也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发现了林生。

“你就是住隔壁的小林吧，我上次回来听陈奶奶说过，我三五天回来一趟，多数还是深夜，

还没机会认识呢，我叫潘磊，喜欢旅游，顺带做点土特产生意，不怎么回来。”“你好啊，

潘叔。”林生听完连忙说道，心里想着，什么旅游几天就回来一趟的，但也不敢多问。

“哈哈，叫啥叔，我今年才32，比你大几岁，只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看起来有点显老。

”“不好意思啊，潘哥。”林生尴尬的笑着说道。“没事，潘哥早就习惯了，行，

我先收拾下东西，待会聊。”“行，潘哥，你忙你的。”林生等潘哥回家后也开门回去了，

今天跑了很多单，加上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只感觉头昏甸甸的，准备洗漱完就休息了。

林生正刷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林老弟，我，你潘哥。

”林生打开门正看到潘磊手里拿着一个小羽毛扇，颜色非常鲜艳。“潘哥送你个见面礼，

这是我旅行时在山里捡的一些鸟羽，我看着挺好看的，就捡回来做了把小扇子。

”说着潘磊便将手里的扇子递了过来。林生记得自己原来上学时看过，

在野外的这些鸟羽好像是不捡的，但是他也不好拒绝，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心意，

就连忙接了过来。“谢谢潘哥，是挺好看的。”“行，看你一脸的疲惫，早点休息吧。

”说完潘磊背着那个大背包朝楼梯口走去。林生看了一眼，没有多想，转头就回去躺下睡了。

3 烧鼠朦胧中他听见窗外垃圾桶那里传来剧烈的“吱吱”声和撞击铁笼的声音，

躺在床上还能隐约看到火光，好像有人在烧什么东西，林生这时来到窗边，

透过窗帘缝隙看了过去：陈奶奶的孙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两个大的捕鼠笼，

每个里面都装有几十只大黑耗子，正被熊熊烈火烧着，他还不停的往上面撒着汽油，

看着在火海中挣扎的老鼠，他低声哼唱着什么歌曲，火焰映出他扭曲的笑脸。

林生想出声制止，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林生跟对门李大哥还聊起过，

说是小黄父亲年轻时就喜欢听着音乐弄些动物标本，楼下垃圾桶经常被搞得血淋淋的，

还会强迫小黄观看剥皮的动物，小黄敢闭眼，就会遭到一顿毒打，经常被邻居们投诉。

后来厂里领导跟他父亲谈过几次后才有所收敛，但李大哥不太愿提起他们一家，

不知是不是以前有什么过节，还告诫林生离小黄远一点，不要管闲事。

烧焦味夹杂着汽油味和垃圾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熏得林生有些头晕。他不忍看到这画面，

连忙将窗帘给拉严实了，虽然他也讨厌这些老鼠，但看到这残忍的画面，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毕竟他知道，杀生不虐生的道理。这一夜他睡的也不好，虽然外面少了些老鼠翻垃圾的响动，

但是一闭眼，还是会在脑中浮现一群老鼠在火海中挣扎的场面。第二天早上起来，

天空灰蒙蒙的，不一会外面下起了大雨，林生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垃圾已经被转运走了，

但昨晚陈奶奶孙子小黄焚烧老鼠的铁笼没被清走，被扔到了一旁，

里面还能看见一些烧焦的残骸。林生向往常一样准备出去跑今天的单，

出门看见陈奶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但刚走到楼下，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想跟陈奶奶说说，

一来他不想看到这样残忍的事再发生，二来他也担心小黄可能心理有什么问题。

小黄从小没了父母，爷爷奶奶又溺爱，而且还辍了学，整天将自己封闭在网络上，

没有人给他灌输正确的价值观和引导。林风平时就喜欢看些刑侦类电影电视剧，

有些犯罪份子就是从开始虐杀小动物，为了满足变态的心理需求，一步步扩大目标，

最后走上了杀人的道路。林风在听到陈奶奶家庭情况的时候，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

每次看到陈奶奶对他笑，他就会想起自己远在家乡的奶奶，随着年龄的增长，

上学的地方也离家越来越远，在家陪奶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想到这，

他也想给小黄引导引导，避免他走上歧途，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

纠结了一会还是敲响了陈奶奶的房门。“陈奶奶，我看小黄昨晚在垃圾桶那烧什么呢，

火挺大大，咱们这老小区这样挺危险的，要是一不小心发生火灾，那就不得了了。”“哎，

他说最近老鼠太多了，晚上吵到他睡觉，就让我去他二叔那里借了两个捕鼠笼，

昨晚不是风小嘛，那老鼠就给他烧咯，过段时间那不得更多。”林生听陈奶奶这么说，

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朝昏暗的房间里看了看，平时都是远远打声招呼就走了，

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呢。客厅里的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棕色的皮沙发表面都开裂了，

露出里面黄色的海绵，沙发前是没了抽屉的木头茶几，其中一只脚被厚厚的书垫起，

正前方是一台大头电视机，旁边挂着泛黄的老日历，是好几年前的了。

沙发侧边趴着一条白色的小狗，看起来很脏，一些毛发都打结粘在一起，成一块一块的。

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没什么精神，开门后也没看林生一眼。“陈奶奶，你家还养狗呢？

”林生说着唤了两声。“是啊，他叫小白，孙子上小学时非要养的。”那狗听见林生叫唤，

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摇了摇尾巴，林生这时才注意到，这狗的有一只耳朵缺了一块，

而且眼睛也瞎了一只，看着十分可怜，林生蹲下身想要摸摸他的头，

那狗却下意识的想要躲闪。“陈奶奶，小白怎么这个样子？”“嗨，

可能是去外面被那些大的野狗咬的吧，所以现在都是给它关在家里养了。

”林生想着自己已经跟陈奶奶说过了，也准备出去上班了。最后还是说了句：“陈奶奶，

还是叫小黄不要烧那老鼠了，一来不安全，二来我那窗口味道太大了。”“行，

我待会儿就跟它说说，把抓到那些老鼠再看看怎么处理了。”林生也下楼准备出发了，

刚到一楼，刚好遇见从外面走来一对母子，身旁跟着一个和尚打扮的中年男子，

林生一边拔着电动车充电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大师，我最近老是做噩梦，

我老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作祟？”“一切众生畏刀杖，以己度他勿杀生。

今日之果，昨日之因，一切皆有因果。”说着几人走到一楼一间屋子门口，缓缓打开了门，

正是前几天死去的卖鸡老刘家，大师在屋里转了转，叹了口气说到：“哎，也罢，

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就在这给他做场法事超度吧，但我得去准备点法物。”说完，

那大师转身走了出来，路过垃圾桶时看了看烧得焦黑的两个铁笼，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林生刚好骑车从他身边路过，大师叫住了林生：“小施主，这里因果太重，

你还是搬走吧，不然会被殃及的，今日你我相遇便是有缘，送你个平安符吧。”“多谢大师。

”林生将它接过后就装在了兜里，他从来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但还是本着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谢过了大师，出门上班了。4 恶业缠身今天跟往常一样，

林生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停好电动车后，准备上楼休息，他往卖鸡老刘家那里看了看，

大门紧闭，里面有蜡烛的火光跳动，大师在念唱着什么经文，看来今天的法事还没有做完。

因为这地方隔音不太好，林生躺在床上听着法事作到很晚，直到没了动静，才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潘大哥又背着一个大旅行包回来了，林生跟他寒暄了几句，

但潘大哥第二天又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老鼠繁殖速度太快了，最近又猖獗起来。

林生最近一直在网上投着简历，但也跟之前一样，全都石沉大海了，没有任何消息。这晚，

林生在睡梦中又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看着窗外跳动的火光，他知道小黄又在那烧老鼠了，

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喊道：“小黄，你这样太危险了，不要在弄了，

我已经跟街道那边反应过了，他们答应这几天就派人过来处理了。

”但小黄只是抬头看了看我，并不理会，林生无奈只好作罢，转身回去继续躺下，

但是不一会，就听见下面传来惨叫声，林生连忙起身向窗外看去，小黄下半身不知怎么弄的，

燃起浓浓烈火，他正在拼命的拍打和翻滚，但火势并不见小，嘴里还在痛苦的喊着救命。

林生见状来不及穿鞋，打开门快速向楼道消防柜那跑去，拎起两瓶灭火器就往下跑，

边跑还边喊着“不好了，小黄被火烧到了，快救人。”这时大家都听见动静，

也跟着跑下楼去。最快跑下来的除了林生外，还有三楼的罗小姐男朋友，接着是李叔两口子，

林生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小黄，连忙提起手中的灭火器准备拔掉插销，

不知是不是年久没有跟换的缘故，那插销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不一会，

周围几栋房子里的人也听到动静，围了过来。也就在这时，翻滚的小黄碰翻了一旁的汽油桶，

顿时火焰四起，将他整个身体都包围起来，他不断的哀嚎着，希望大家赶快救救他，

艰难站起身来向着众人跑过来，但跑到一半，就无力的倒了下去，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