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樱花谎言我按下全息投影仪的录制键时,监护仪的警报声正在变得微弱。
屏幕里的我笑得眉眼弯弯,珊瑚色连衣裙在腰际泛起温柔的褶皱。
这是程愈最喜欢的模样,他说过我穿这个颜色像三月里第一朵绽放的樱花。
"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对着空气歪了歪头,全息成像系统立刻在虚拟病房里投射出飘窗的轮廓。
要骗过敏锐的心外科医生,每个细节都不能出错,"移植中心的樱花开了,等你从无菌舱出来,我们..."喉间的血腥气突然翻涌,我死死咬住下唇。
藏在背后的左手正连着四根输液管,强效止血剂在血管里凝成冰碴。
这些天我已经学会在剧烈疼痛中保持微笑,就像十八岁那年攥着他病危通知书时那样。
无菌舱的通讯器突然亮起,程愈的影像浮现在苍白的墙壁上。
他瘦得厉害,蓝白条纹病号服松垮垮挂着,可眼睛亮得惊人:"小樱,他们找到供体了!
"2 心跳骗局我看着他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术后疤,那是十五岁换瓣手术留下的。
当时我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把《心脏解剖学》扉页撕成二十八片。
"别怕,"少年用插着留置针的手给我擦眼泪,"妈妈说等我换了机械心,就能陪你跳一辈子华尔兹。
""恭喜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快地响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永远不会知道,此刻他胸腔里跳动的临时辅助装置,正连着我床边的体外循环机。
深夜的移植中心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我最后一次抚摸监测手环,这东西从我们十六岁起就相互绑定。
明天它就会出现在某个"车祸植物人"腕上,连同伪造的器官捐献同意书一起送进公证处。
"患者确认进行活体心脏捐献?
"主刀医生第八次重复。
我点点头,任他们在我胸口画下标记线。
麻醉剂推入静脉的瞬间,我听见监护仪发出悠长的嗡鸣——那是我二十二岁偷偷录下的程愈的心跳声,此刻正通过蓝牙耳机震荡着鼓膜。
樱花第三次盛开时,程愈在树洞里找到了我的监测手环。
全息投影在斑驳树皮上绽开,他看见我穿着珊瑚色连衣裙站在虚拟病房里,身后飘窗外是永远不会凋谢的电子樱花。
"骗你的,其实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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