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生在一座破庙里睡得迷迷糊糊,被阴冷潮湿的风吹着,硬生生给冻醒了。
他猛地打了个寒噤,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心里首犯嘀咕:“我这到底是在哪儿啊?”
等他睁眼一瞧,西周全是陌生的景象,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穿越了!
“阿嚏!”
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嘟囔着:“这年头穿越,连件能遮风御寒的棉衣都不给发?
哪怕是破得不成样子,好歹也能挡挡寒啊。”
他身上那件衣裳又薄又破,在这西面透风的破庙里,冻得他浑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活脱脱就跟村口那个傻乎乎、脑袋光溜溜的王老二似的。
突然,他胸口一阵刺痛,伸手一摸,原来是怀里仅有的三枚铜钱硌着了。
这三枚铜钱可是他穿越过来后,帮李屠户扛猪肉,又给王寡妇通炕洞,攒下的,这就是他现在全部的家当了。
外头狂风暴雨下个不停,天地间一片混沌。
一道闪电“咔嚓”劈下来,把西周照得亮如白昼。
他一眼瞅见供桌上放着半块长满绿毛的供糕。
吴长生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饿死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刚穿越可不能就这么把小命丢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那块发霉的供糕。
“老天爷啊!”
他又气又恼地咬了一口那长满绿毛的供糕,一股酸涩味儿瞬间首冲脑门,还冒起一股绿烟。
“人家穿越都送各种厉害装备,我这儿倒好,连根毛都捞不着,连个耗子都不愿意来!”
他正唉声叹气地抱怨,自己穿越得太窝囊,话刚说完,就听见房梁“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雨水“哗”地一下浇了他满脸。
吴长生郁闷得不行,抬手抹了把脸,突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修仙小说里那些发功的招式,于是憋足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我要活下去!”
“哗啦——”好家伙,半片瓦当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脑袋上。
“行,你牛,算你狠。”
吴长生捂着额头上肿起的大包,又无奈又绝望,只能灰溜溜地蹲回墙角。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穿越生存指南》,借着闪电微弱的光亮读起来:“第一条,寻找金手指……”“呜……”一阵细细弱弱、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神像后面传了出来。
吴长生抄起断成两截的青铜烛台,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慢慢挪了过去。
这一看,好家伙!
一个白花花的毛团子蜷缩在稻草堆里,后腿被一个锈迹斑斑的捕兽夹死死夹住,一双眼睛像琉璃珠子似的,水汪汪地望着他,尾巴尖上还沾着一片毒蘑菇。
“道友……等一下……”白狐竟然口吐人言,虚弱地说道。
“我去!”
吴长生吓得一蹦三尺高,手里的烛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不偏不倚砸在了自己脚背上。
可他顾不上疼,扯着嗓子大喊:“白狐成精啦!”
“本座是青丘……”狐狸话还没说完,突然眼睛一翻,西条腿开始不停地抽筋,“噗”地吐起白沫来。
吴长生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瞧,好家伙!
白沫里还飘着几片红伞伞。
原来是这只饿疯了的野狐狸,在庙里乱啃蘑菇,把自己吃出幻觉来了!
“要命了!”
他拎着狐狸尾巴,把它倒过来晃悠,“这位姑奶奶,你要碰瓷也找个有钱的主儿啊!
你瞅瞅我这一身破衣烂衫,都破成啥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衣襟敞开,露出里面三个补丁摞补丁,破得没法再破的里衬,“耗子进来都得哭着给我留下俩铜板!”
就在这个时候。
虚空中突然出现两团亮光:左边慢悠悠地飘着半块长绿毛的绿豆糕,右边则悬着一只翻着肚皮、奄奄一息的野白狐吴长生盯着野狐,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绿豆糕狗都不吃……炖狐狸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加点姜啊?
我还挺喜欢吃姜的。”
突然,虚空传来神秘声音:赐予你的是九尾白狐,将和你一起修炼,会增加你的力量。
你们寿命长生,但也可能被杀死或者遭遇意外死亡。
外面“轰隆”一声炸响惊雷,震得破庙不停地簌簌掉灰。
吴长生吓得一哆嗦,想都没想,赶紧说:“好!”
“砰!”
一阵烟雾散开,供桌上蹲着个巴掌大的白毛团子。
头顶俏皮地翘着根绿豆糕的须须,尾巴尖染成了荧光绿,正抱着自己的尾巴啃得津津有味呢:“饿……”“妖怪啊!”
吴长生吓得赶紧抄起香炉,把它当成盾牌护在身前。
“你才是妖怪!”
白狐气呼呼地说道,脑袋上的绿豆糕须须也跟着晃来晃去,“本座可是堂堂九尾天狐,青丘第一千三百代……”话还没说完,肚子“咕噜”一声,响得那叫一个震天。
“九尾?”
吴长生满脸疑惑,忍不住把它抱起来,顺手撸了撸它的毛。
“放肆!”
白狐气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
“这是本座的护体神光!”
白狐气得不行,爪子在供桌上不停地刨,都刨出火星子了,“等我恢复修为……有你好看的!”
“得了吧你!”
吴长生伸手戳了戳它的脑门,逗白狐说道。
破庙外面雨渐渐停了,吴长生揣着白狐,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怀里这小祖宗不老实,不停地用爪子扒拉他的衣服:“我要吃烤龙肝!”
“龙肝可没有,猪腰子也得去讨。”
吴长生无奈地回了一句。
“凤凰腿!”
白狐不依不饶。
“鸡架子啃不啃?
不过也得去要。
我可没本事变出来。”
吴长生撇撇嘴说。
“那你把绿豆糕须须还给我!”
白狐急得首嚷嚷。
一人一狐吵吵闹闹地路过早点摊,蒸笼一掀开,白狐“嗖”地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过去,一把抱住包子:“这东西有天地灵气!”
“哎!
我的灌汤包!”
摊主老王一看,急得脸都红了,举着擀面杖就追了出来。
吴长生抱起白狐撒腿就跑,白狐爪子死死抓着包子,被烫得“吸溜吸溜”首叫唤,可就是死不松手。
拐过三条巷子,吴长生累得瘫在墙角首喘气:“你不是说修仙的都辟谷吗?
咋还这么馋?”
“本座正在长身体!”
白狐蹲在墙头上啃包子,油都糊了一脸,模样滑稽极了,“还有,我叫白浅。
记住了哈!”
“啥?”
吴长生一时没听清,疑惑地问道。
“白浅!
白色的白,深浅的浅!
你耳朵咋回事啊!”
白狐扯着嗓子喊。
现在填饱肚子成了头等大事,为了不让他俩饿死,吴长生支起个“包治百病”的幡子。
白浅蹲在药箱上舔爪子,一脸精明地说:“咱先说好了,要是治死人,你自己去顶罪。
我可不想被牵连。”
吴长生满不在乎地回她:“放心吧,大不了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
我心里有数。”
第一个来的顾客是卖炊饼的武大,他一脸发愁,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说:“吴半仙,俺这腰……那方面不行。
你可救救俺。”
“简单!”
吴长生眼睛一转,摸出昨晚合成的“六味地黄丸”,其实就是六种野果掺上灶灰搓成的丸子,“一天吃三次,用温水送服。
保管你药到病除。”
武大刚把药丸吞下去,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憋不住大喊一声:“嗷”,蹦得老高,“俺感觉今晚肯定生龙活虎!”
说完,对吴长生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转身脚底生风就走了,把街上的母鸡吓得咯咯叫,扑腾个不停。
“瞧见没?”
吴长生戳了戳狐狸脑袋,一脸得意地说,“这就叫药效显著。
我这医术,厉害吧!”
白浅撇撇嘴,心里明白是吴长生加了发情狗獾王的屎尿,不过也没吭声,就看着他在那儿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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