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意外发现政府饲养"清道夫"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程默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键盘声和电话铃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程默，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主编老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容拒绝的语气。程默叹了口气，保存好正在编辑的报道，

起身走向主编办公室。玻璃门后，老赵正皱着眉头翻看一份文件，

头顶的荧光灯照得他稀疏的头发更加显眼。"坐。"老赵头也不抬地说，"有个任务给你。

"程默在对面坐下，注意到老赵桌上放着一个标有"林夏失踪案"的文件夹。

他隐约记得三个月前环保局有个女科员失踪的新闻，当时只在本地报纸上占了一个小角落。

"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家属都接受警方说法了。"程默拿起文件夹翻看。

老赵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程默熟悉的、发现新闻线索时的光芒："表面上是这样。

但昨天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说这个案子有问题。邮件里提到几个疑点，

警方公布的监控录像有剪辑痕迹，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与官方说法不符。

"程默翻看着文件中的照片——林夏，28岁，环保局环境监察科科员，

三个月前下班后未归家，三天后她的车在城郊水库被发现，车内留有遗书，警方判定为自杀。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张清秀的脸，短发，眼睛明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怎么看都不像会自杀的人。"为什么是我？"程默问。

"因为你最擅长挖掘别人挖不出的东西，"老赵递给他一个U盘，"而且你够谨慎。

这里面是邮件附件，还有一些我私下收集的资料。小心行事，别打草惊蛇。"程默点点头，

把U盘塞进口袋。走出办公室时，他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像是有人在盯着他。回头望去，

办公室里同事们各自忙碌，没人注意他。雨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程默站在环保局大楼前，仰望着这座灰白色的建筑。他出示记者证，

告诉前台他想了解一些环保政策，希望能采访环境监察科的同事。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从电梯里走出来。"张明，环境监察科。

"男子伸出手，"听说你想了解我们的工作？"程默握了握他的手："《晨报》记者程默。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他们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下。程默点了杯美式，张明要了杯拿铁。

闲聊几句后，程默装作不经意地问："听说你们科室之前有位同事...出了意外？

"张明的手指在杯沿上停顿了一下："林夏？是啊，太突然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是个好人，工作认真负责。""她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张明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警觉："你为什么问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

"程默耸耸肩："只是好奇。作为记者，职业习惯。"张明环顾四周，

压低声音："其实...她最后那几天确实不太对劲。很紧张，经常接电话时躲到走廊尽头，

有次我路过，听到她说'他们不会让我活着离开'。

"程默的背脊一阵发麻："她说了是谁吗？""没有。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

"张明搅动着已经凉了的咖啡，"第二天她就没来上班，然后就...你知道的。

""她当时在负责什么项目？""主要是绿洲化工的环评复查。"张明突然站起身，

"我得回去了，还有个会。"程默递上名片："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张明犹豫了一下，接过名片塞进口袋，匆匆离开。程默坐在原位，

翻开笔记本记录刚才的对话。绿洲化工——这家企业他有印象，是本市的纳税大户，

老板好像还当过人大代表。他拿出手机搜索，

最新的一条新闻是绿洲化工获得"环保先进企业"称号，

配图是董事长周正国和副市长握手微笑的照片。天色渐暗，程默决定去林夏的公寓看看。

根据资料，她的住所至今空着，家人还没来处理遗物。公寓位于城东一个普通小区，

六层的老式建筑没有电梯。程默爬上五楼，站在502门前，

从口袋里掏出老赵给他的钥匙——不知主编从什么渠道弄到的。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程默推开门，一股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公寓很小，一室一厅，家具简单但整洁，只是积了厚厚一层灰。他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

客厅的书架上摆着几本专业书籍和一些小说。程默随手抽出一本《寂静的春天》，

一张照片从书页间滑落——林夏和一位白发老人在某条河边合影，

两人都穿着印有"环保志愿者"字样的T恤。照片背面写着"与导师陈教授于青河，

2019.6"。卧室里，床铺整齐，衣柜里的衣服按季节分类挂放。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林夏和一对中年夫妇的合影，应该是她的父母。

程默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些日常用品和一本日记本。他翻开日记本，

大部分记录的是工作内容和日常琐事。但在失踪前三天的日记里，林夏写道："数据对不上，

他们一定在隐瞒什么。陈教授说得对，青河下游的污染源不是他们公布的那几家。

明天再去取样，这次要自己检测。"程默继续翻找，在床垫下发现了一个小笔记本，

里面记满了各种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密码。他正想仔细研究，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程默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他迅速将笔记本塞进外套内袋，闪身躲进衣柜。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透过衣柜门的缝隙，

程默看到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子在房间里翻找，动作粗暴。男子戴着口罩和鸭舌帽，

看不清长相。他翻遍了抽屉和书架，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低声骂了一句，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有，都找遍了...确定是在这里吗？...好，

我再看看其他地方。"男子走向衣柜，程默的心跳加速。就在男子伸手要拉开衣柜门的瞬间，

他的电话又响了。"什么？现在？...知道了，马上回去。"男子挂断电话，

最后扫视了一圈房间，匆匆离开。程默等了几分钟，确认人真的走了才从衣柜里出来。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什么人会来搜查一个已经结案的失踪者的公寓？他们在找什么？

他继续搜索，在厨房的微波炉后面发现了一个粘在墙上的小磁铁盒，里面有一个U盘。

程默将U盘也收好，快速离开了公寓。回到家，程默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有几个文件夹，标着"绿洲化工-水质检测""青河污染数据""内部文件"等名称。

他点开"青河污染数据"，里面是一系列水质检测报告和照片。

报告显示青河下游某段的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而照片则是夜间拍摄的，

隐约可见一根管道正向河中排放不明液体。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名为"证据"的加密文件夹。

程默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都不对，正当他准备放弃时，想起林夏日记本上的日期。

他输入"201906"，文件夹打开了。里面是一段录音文件和几份扫描文件。

程默点开录音，一个男声说："...化验结果出来了，

和我们上报的数据差了两个数量级...如果曝光，

整个项目都要完蛋..."另一个声音回答："按老规矩处理，

数据修改一下...那个新来的女科员好像注意到了，你找人盯着点..."录音到此结束。

扫描文件则是几份内部备忘录和财务报表，

显示绿洲化工通过空壳公司向几位政府官员支付了巨额"咨询费"，

其中一份文件上有周正国的签名。程默的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停止调查，除非你想和林夏一样。"他盯着这条短信，

手指微微发抖。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马路对面，车内的人似乎在观察他的窗户。

程默拉上窗帘，心跳如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危险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

是一个被精心掩盖的秘密。程默盯着那条威胁短信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阴晴不定。

窗外那辆黑色轿车仍然停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拉上窗帘，回到电脑前，

将U盘里的文件全部备份到加密云端，然后清除了电脑上的浏览记录。做完这些，

他拿出从林夏公寓带回的那个密码本，在台灯下仔细研究。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和符号，有些像是化学公式，有些则完全是随机的字母组合。

程默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画着一把扫帚，

下面写着"清道夫"三个字。正当他试图理解这个符号的含义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程默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程记者？"一个女声，

压得很低，"我是林夏的朋友，苏雯。我们需要谈谈。""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程默警觉地问。"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林夏发现了什么，而你现在很危险。

"女声急促地说，"明天上午十点，老城区的'时光'咖啡馆，靠窗的第三个座位。

别带任何电子设备，他们会追踪你。"电话突然挂断。程默回拨过去，提示是空号。

他站在窗前，微微拉开窗帘一角，那辆黑色轿车依然停在那里，纹丝不动。

整晚程默都没怎么睡，每隔一小时就起来查看窗外。凌晨四点左右，那辆车终于开走了。

他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放着今天发现的所有线索，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的图景。

绿洲化工污染超标，篡改数据，贿赂官员...林夏发现了这些，然后失踪了。而现在，

有人在警告他，跟踪他。早上八点，程默决定提前去咖啡馆踩点。他换了一身不常穿的衣服，

戴上帽子和口罩，从小区后门离开，绕了几条小巷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打车前往老城区。

'时光'咖啡馆位于一条狭窄的巷子里，装修复古，顾客不多。程默选了角落的一个位置，

可以同时看到门口和窗外。九点四十五分，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戴着大墨镜的女人推门而入。

她环顾四周，然后径直走向程默。"程记者？"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我是苏雯。"程默示意她坐下："你说你是林夏的朋友？""不只是朋友。

"苏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程默面前，"我们是大学同学，

后来一起在环保组织做志愿者。三个月前，林夏告诉我她发现了绿洲化工的重大污染证据，

还有他们贿赂官员的证明。"程默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拍摄的是夜晚的工厂排污口，

和一份手写的备忘录，记录了某次内部会议的内容，提到要"处理掉"环保局的麻烦。

"这些是林夏给你的？"程默问。苏雯点点头："她失踪前一周。她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就让我把这些交给可信的记者。"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我本来想早点联系媒体，

但我害怕...直到昨天看到你在环保局出现..."程默猛地抬头："你跟踪我？

""我必须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在调查这件事。"苏雯的眼神闪烁，

"现在他们可能已经盯上你了。昨天那辆黑车，是他们的人。""他们是谁？"程默追问，

"绿洲化工的安保部门？"苏雯摇摇头，压低声音："不只是他们。有一个组织，

专门帮企业和官员'处理'麻烦。林夏说他们叫'清道夫'。

"程默想起密码本上的那个符号。他正要继续询问，苏雯突然脸色大变，盯着窗外。

程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辆黑色SUV缓缓驶过巷口。"我得走了。"苏雯慌乱地站起来，

"别联系我，我会再找你。""等等！"程默抓住她的手腕，

"至少告诉我怎么——""检查你的电脑，"苏雯甩开他的手，"他们可能已经入侵了。

"说完，她快步走向后门，消失在巷子里。程默在咖啡馆又坐了一会儿，

确认没有可疑人物后，才起身离开。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报社附近的一家电子产品维修店。"老马，帮我看看这个。

"程默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店主，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可能有监控软件。

"老马吹了声口哨，接过程默递来的五百块钱："记者就是容易惹麻烦。等着。"半小时后，

老马从里间出来，脸色凝重："你说对了，还是个高级货，能远程开启摄像头和麦克风，

记录所有键盘输入。专业级的，不像普通黑客能搞到的。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能追踪到是谁装的吗？

"老马摇摇头："这种软件一般通过物理接触安装。你最近把电脑给过别人？

或者有人进过你家？"程默想起昨天回家时，门锁似乎有细微的划痕，当时他没在意。

他付钱给老马，换了个新硬盘，然后打电话给房东说要换锁。下午，程默去了报社资料室，

查找关于绿洲化工的所有报道。大多数是正面新闻——纳税大户、就业创造者、环保先锋。

但在五年前的一期内部参考中，他找到一篇不起眼的报道，

提到青河下游村民集体投诉水质问题，怀疑与绿洲化工有关。报道最后提到，

环保局已介入调查，结果将及时公布。程默搜索后续报道，发现再无下文。

他记下当时负责调查的环保局人员名字——陈立川教授，正是林夏照片中那位白发老人。

他拨通了环保局的电话，要求采访陈教授。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一个女声说："陈教授上周去世了，心脏病发作。"程默握紧了话筒："上周？

具体哪一天？""五天前。葬礼已经办完了。"对方挂断了电话。太巧合了。程默打开电脑，

搜索陈立川的讣告。本地大学官网上的确有一则简短声明，

称这位环境科学教授"因病逝世"。没有详细病因，没有追悼会通知。

他注意到讣告发布的日期，正是他拿到林夏案资料的那天。天色已晚，

程默决定回家整理今天的发现。刚走到小区门口，他就感觉不对劲。路灯下，

两个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他住的单元楼下，看似随意地抽烟，但眼神不断扫视四周。

程默拐进旁边的小卖部，透过玻璃窗观察。那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买了包烟，

从小卖部后门绕到小区另一侧，翻过矮墙，从消防梯爬上了自己所在的四楼。公寓门锁完好，

但他一进门就察觉异样——书桌上的笔位置变了，窗帘拉开的幅度和他早上离开时不同。

有人进来过，而且很专业，几乎没有留下痕迹。程默迅速检查了所有可能藏摄像头的地方，

在电视机的HDMI接口旁发现了一个微小的装置。他没有动它，而是拿出手机，

假装查看消息，实际上拍下了装置的照片。他打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

不敢连接家里的Wi-Fi，用手机热点上网搜索那个装置。

结果显示那是一种高端的音频监控设备，有效范围可达十五米，能穿透墙壁。

程默坐在黑暗中，思考着对策。如果连家里都不安全，他能去哪？老赵知道他在查这个案子，

但不确定能信任到什么程度。苏雯身份可疑，但似乎掌握一些关键信息。陈教授死了，

林夏失踪了，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绿洲化工，以及那个神秘的"清道夫"组织。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短信。程默点开，是苏雯："别回家，他们等着你。去青河村27号，

找李老汉，说是陈教授让你来的。明天中午。看完删除。"程默删掉短信，走到窗前，

微微拉开窗帘一角。楼下那两个黑衣人还在，其中一个正对着耳机说话。程默轻轻放下窗帘，

开始收拾必需品——笔记本电脑、充电器、记录本、备用手机、现金。他把这些塞进背包，

然后关了灯，坐在沙发上等待。凌晨三点，小区最安静的时刻。程默再次确认窗外情况，

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在原位，但街角停着一辆没熄火的车。他拿出备用手机，

叫了一辆网约车，指定在隔壁街区的超市门口等。五分钟后，程默背着包，

从消防梯悄悄下楼，翻墙离开小区，绕了两条街才到达上车点。司机是个中年女性，

对他半夜出行似乎习以为常。程默让她开到城郊的一个24小时汽车旅馆，

用现金开了个房间。房间狭小潮湿，但至少暂时安全。程默躺在床上，回想这两天的经历。

他从一个普通的失踪案调查，

突然卷入了一个涉及企业污染、官员腐败和职业灭口组织的巨大漩涡。林夏发现了什么？

陈教授是怎么死的？苏雯到底是谁的人？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窗外，远处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程默看了看表，凌晨四点二十分。他决定小睡一会儿，

明天前往青河村，会会那个李老汉。就在他即将入睡时，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如果苏雯是"他们"的人怎么办？如果青河村是个陷阱呢？

但眼下，他似乎别无选择。清晨的青河村笼罩在一层薄雾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程默从村口下车，付了现金给司机，环顾四周。这个村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破败，

大多数房屋都门窗紧闭，路边杂草丛生。27号是一栋低矮的砖房，

门口挂着已经褪色的红灯笼。程默敲了三次门，等了将近一分钟，

才听到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谁啊？"一个沙哑的男声从门内传出。"陈教授让我来的。

"程默压低声音回答。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然后门链被取下。

开门的是个驼背老人，脸上皱纹纵横，左腿有些跛。"进来吧，记者。"老人转身往屋里走，

"我是李老汉。"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墙上贴满了发黄的报纸剪报和地图，

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和照片。程默注意到其中一些照片拍摄的是工厂排污口和死鱼漂浮的河面。

"陈教授死了。"李老汉直接说道，声音里带着愤怒，"被他们害死的。"程默刚要询问，

老人却突然举起手示意他安静，然后快步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有人跟着你？

"李老汉厉声问。"应该没有。"程默回忆起自己如何换乘三辆车，

最后步行两公里才到达这里，"我绕了很多路。"李老汉哼了一声："他们比你想象的聪明。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式手机递给程默，"用这个，别再用你自己的。

"程默接过手机："您知道'清道夫'吗？"老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林夏留下的线索，还有苏雯。""苏雯？"李老汉的眼睛眯起来，"那个短发女人？

她来过这儿，三天前，说是林夏的朋友。"程默点点头："她约我见面，

给了我一些林夏收集的证据。"李老汉突然激动起来："愚蠢！她是个骗子！

陈教授死的那天，她就站在楼下，和那些黑衣人一起！"程默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如果苏雯是"他们"的人，那么她引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仿佛在回答他的疑问，

屋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李老汉扑到窗前，脸色大变："快走！后门！"程默抓起背包，

跟着老人穿过狭窄的厨房，推开一扇几乎被杂物挡住的小门。门外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通向村后的树林。"去老砖厂，"李老汉塞给他一个U盘，

"这里有陈教授和林夏收集的所有东西。我拖住他们。""一起走！"程默抓住老人的手臂。

李老汉挣脱开来，眼神坚决："我活了七十六岁，够了。你活着，这些才能见光。"说完，

他转身回到屋内，重重关上了门。程默刚跑出十几米，就听到前门被撞开的声音和厉声质问。

他钻进树林，不顾树枝抽打在脸上，拼命向远处跑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地，

然后是一片寂静。树林尽头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高大的砖厂烟囱耸立在晨雾中。

程默喘着粗气，躲进一栋半坍塌的厂房。这里显然已经废弃多年，破碎的窗户，生锈的机器，

地上散落着砖块和玻璃碎片。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李老汉给的U盘和那个密码本。

如果这里面的信息值得杀人灭口，那么它一定至关重要。正当他准备查看U盘内容时，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程记者，你比我想象的难抓。"程默猛地抬头，

看到苏雯站在二十米外的入口处，身后是两个穿黑衣的彪形大汉。

她不再是咖啡馆里那副紧张模样，现在她站得笔直，嘴角挂着冷酷的微笑，

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李老汉呢？"程默慢慢站起来，手悄悄伸向地上的一块碎砖。

"那个老顽固？"苏雯耸耸肩，"不会再烦我们了。"她向前走了几步，"把U盘交出来，

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程默的大脑飞速运转。厂房很大，有很多废弃机器可以作为掩体。

如果他能在他们开枪前躲起来，或许有机会逃脱。"为什么？"他拖延时间，

"林夏是你朋友，不是吗？"苏雯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朋友？

那个天真的蠢货？她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实际上只是在找死。"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