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不可言夏

第一章 夏梦初醒闷热的夏天，头顶风扇无力的晃动着，将微弱的风吹在林敏身上。高中，

一个纯困的时期。一下课，林敏忍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敏知道那是鹿梓明，因为梦到这个场景很多次了。很奇怪，

林敏居然在梦里记得这个场景以前也梦到过，

她还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叮叮叮]上课铃声响起林敏埋在臂弯里的头动了一下，

随即慢慢掀开沉重的眼睛，

顶一张有红印的脸和周围同学一起站起来喊：[老师好——]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的讲课，

林敏在底下听得似懂非懂。天气十分闷热，热得林敏脑子都感觉变迟钝了，

忍不住拿起练习本当扇子用。林敏校服的领子因脖颈上的汗水贴着颈部的皮肤滚落，洇湿了。

更难受了。她侧头通过窗户反光看向身后的少年，少年时而抬头听讲，时而低头做笔记。

看着认真听课的少年，这一刻，好像夏日带来的炎热气息都减轻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

和同桌正往宿舍走去。可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明明下午还烈日当头，

结果一到傍晚时分就凉风习习。两人走出教学楼时，刮的风里似乎还掺杂了凉丝丝的雨。

天空灰蒙蒙的，四面八方的风贴着皮肤低低吹过，林敏觉得这种感觉挺舒服的，

但也不想因此感冒。正准备和同桌加快脚步时，天空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地面砸落硕大的雨滴。

唰唰唰……[下雨了，快跑。]同桌留下这一句话就用尽全力往前冲了。

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淅淅沥沥的雨组成了浓密的雨帘。林敏反应慢了半拍，

还没来得及接话，抬眼一看已经看不见同桌的身影了。正当她也准备跑时，

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上。她回头一看，居然是鹿梓明。[你平时就一直在吃药，不能淋雨。

我送你到宿舍门口。]鹿梓明就站在林敏身旁静静看着她。单薄的夏季校服淋了雨，

有点透明的布料正紧紧贴着林敏的皮肤。林敏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一时间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嗯]她只应了一声，便和他并肩而行往女生宿舍走去。

林敏感觉头皮发麻，好像路都不会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眼睛偷偷看向他，

结果他正好也朝她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雨中潮湿的空气里，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只一瞬，林敏便慌张的移开了目光。鹿梓明，林敏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她暗恋的对象。

开学第一天，林敏就被他优秀的外貌吸引，算是一见钟情。林敏有点社交障碍，

在班里也很少讲话，唯独关系好一点就只有她的同桌。像暗恋这种事，更加不敢和别人去说，

只能自己放在心底。但这也不代表她没有付出过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圣诞节当天，

下晚自习后趁没人偷偷将棒棒糖放他课桌里。买两本不一样的笔记本，

一本偷偷放他课桌里……下课装水，故意的不经意和他碰上，

然后他就会让她先装……这是林敏在暗恋他时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行动。

但她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她这些私底下的行动变好，

至是见面了连招呼都不会打的那种……林敏以为她的首次暗恋算是失败了……少年个子很高，

足足比林敏高出了一个头，而林敏现在走在他身旁一直低着头，因此两人站一起时，

他显得更高了。[到了]少年的声音沉稳有力，声线就像一股风一样，轻轻吹在她的身上，

她感觉很凉快、很舒服。林敏刚回过神，没注意脚下，一个趄趔就要往后倒，

鹿梓明及时伸手将她扶住。在倾盆大雨里，两人只是靠近了一下就立马分开了。

林敏不敢看他，

只是低着头对他说了声[谢谢]鹿梓明也很果断的松开了自己抓住她手臂上的手，

压低声音回了句：[没关系]想了想又加了句[回去就赶紧洗澡，不要感冒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撑着伞转了方向离开了。林敏看着鹿梓明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盖下来，遮住了那双隐忍着开心的眸子。第二章 雨中邂逅体育课上，

林敏刚跑完八百米，这时正大喘气着坐在树底下休息。六月初，正好踩上炎热的尾巴，

烈日放肆的将热度传递到地面，时不时吹来的风根本吹不散身上的炎热。林敏口干舌燥，

便拿起课前去买的矿泉水，炽热的阳光让她不断出汗，她的手心又热又黏，用力一拧瓶盖，

没拧下来。她在校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又尝试了几遍，但都失败了。

她平时完全是可以自己拧开瓶盖的，今天或许是因为跑了八百米，体力消耗太过了。

而恰好今天同桌有事请假了，她想不到要找谁帮忙了。她叹了一口气，准备放下矿泉水。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咔一声就轻松地打开了，

矿泉水又被递回到她面前。握着瓶身的那只手很白皙，林敏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头看去。

逆着光的少年，白皙帅气的脸因跑完一千米而泛红，

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脸颊最后砸进地上的草坪里。少年此刻正一只手拿着水，

一只手撩起衣服下摆擦脸上的汗，露出里面白皙姣好的身材。鹿梓明见林敏没有主动接过水，

就直接把水塞她手里。[我刚刚看你在这里想喝水拧瓶盖拧半天打不开，就顺手过来帮你了。

下次再这样可以直接找我帮忙。]林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握着瓶身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谢谢。]鹿梓明很自然的在离林敏差不多一米远的左侧草坪坐下。拿起自己的矿泉水，

拧开仰起头灌了一大口。林敏侧过头去看，刚好能看见他因咽水而滚动的喉结。

鹿梓明喝完水，转过头想和林敏说话。而林敏看着鹿梓明刚刚喝水的动作正出神，

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对视了几秒，林敏率先反应过来，

移开了目光，右侧的手在身旁紧紧攥着。太失礼了，林敏在心里想着。

鹿梓明见状也缓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怎么看你好像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比较多？]在班上，

下课别的女生都一起去上厕所或者围在一起聊天时，她不是一个人去厕所，

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集体活动时，别的女生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时，

她还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在一旁不说话不参与。她好像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林敏微愣了下，

没想到他平时也会关注自己。那双清澈的黑瞳仿佛能说话一样，

里面的紧张又有点开心的情绪显露无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鹿梓明闻言，脸色不变，

[我这个人话比较多，是个话唠，我想找个能安静倾听我讲话的朋友……]顿了顿，

鹿梓明侧过头看向林敏。[林同学，我以后可以经常找你说话吗？]林敏本能的愣了很久，

望向地上的小石子，脸简直就像熟透了的番茄，细腻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染上了一层绯色。[嗯]林敏轻轻点头。少年漆黑的眸子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点亮，

细碎斑驳的光影投下，他的眼中仿佛有光流转。[鹿梓明，体育老师找你。

]远处传来一个男生粗哑的喊叫声，他转过头看了一下，[来了]鹿梓明站起来，

朝她抬了下手表示再见，转身大步跑了过去。林敏看着他跑远。

脸上突然贴上了一阵凉快的风，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天下午那阵突如其来的风持续了很久……第三章 暗恋无声自从上次体育课，

林敏答应了鹿梓明可以经常找自己聊天后，鹿梓明每节课下课，

就找坐自己的前面的林敏说话。从篮球聊到娱乐圈里的抓马事件。

好像就没有鹿梓明不知道的事。每次，林敏都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会回应一下。

鹿梓明也不在乎，自顾自的说着。[明天周末我打算去爬山，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正好可以锻炼一下身体。]鹿梓明双手撑住脸，看向林敏的眼神隐隐有些期待。[爬哪座山？

][武起山。爬到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小镇，一定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觉。][真的吗？

]林敏眼里满是好奇之色。鹿梓明脸上带着浅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明天我九点到你家附近地铁站A出口等你，一定要来哦。][嗯]林敏思考片刻点点头。

鹿梓明闻言，笑得更开心了。终于熬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这节课，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的给学生输送知识，但底下的学生却都心不在焉，

都在偷偷为下课后回家做准备。老师毕竟是过来人，即使这样也没有斥责。

[叮叮叮]激动人心的铃声响起。教室里椅子挪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好在最短时间回到家吃的妈妈做的饭菜。[林敏我走咯，

周一见。]同桌说完这句，就脚步匆匆的走了。林敏没有第一时间就离开，

反而是坐着等到大部分同学走后，才起身，拿起老师布置的作业塞进书包里。

[收拾好了就走吧。]鹿梓明单肩背着一个黑色书包，一只手插兜，

就这么站在自己座位上看着林敏。林敏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等你啊，一起走吧。

]鹿梓明拿过林敏的白色书包背在另一个肩膀上。林敏想伸手拿回来，[我可以自己背的。

]鹿梓明却没给她机会，转身先往教室外走。[都一样的，

快走吧]林敏只好跟在鹿梓明身边一起出了校门往地铁站走去。到了地铁站，

两人方向不一样，鹿梓明拿下书包递给林敏，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张便利贴递给她。[这是我的微信号，你回去加我一下。

]林敏接过便利贴，折叠好放进口袋里。[好，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记得加我哦，

明天见！]刚好鹿梓明等的地铁到了，人很多他进了车厢后，林敏就看不到他了。

林敏上了地铁就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着那张便利贴，怕在地铁上被挤丢了。

第四章 夜雨归途林敏坐电梯到了楼层后，拿出钥匙打开门，静谧的屋子里摆设简单。

林敏关上门换好鞋，拿起书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少女的房间干净整洁，桌上摆了很多书，

卷起的书边证明主人经常翻看它们。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置顶微信[妈妈]敏敏，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吗？这周末妈妈不能回去陪你了，

妈妈给你转点钱，自己吃点好的。下面是五百元的转账。林敏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领取。

随后退出聊天界面，点击右上角的添加好友。

林敏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自己攥得有点皱的便利贴，打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

生怕输错了。确认无误，在申请备注那里输入自己名字后，林敏点击了添加好友。操作完，

林敏将手机抛到床上，起身去拿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试图通过洗凉水澡来稳住自己那颗像小鹿乱撞般的心。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后，

林敏还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有两条十分钟前发来的新信息。

微信名：[LZM]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到家了？

吃饭没有？林敏没有犹豫，回复还没有。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林敏心情有些落寞，

看着聊天界面，还是没忍住点开了他的微信头像。头像里的少年侧头看着远方，

露出好看的侧脸，他背景是大海。照片氛围感很强，完全可以当网图。

盯着头像看了一会儿后，她退了出来，还没有回复。林敏索性放下手机，走出房间来到厨房。

她将半干的毛巾盖在头顶，发梢渗出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棉质T恤领口。

冰箱门发出年迈的嗡鸣，冷藏室里整齐码着妈妈上周买的鸡蛋，

最上层贴着便利贴的保鲜盒已经空了。平底锅在煤气灶上发出细小的爆裂声，

她单手磕开鸡蛋的动作像在实验室操作滴定管般精确。蛋黄落进热油的瞬间，

厨房忽然灌满暮春傍晚的蝉鸣，锅铲与铁锅相撞的清脆混着楼下飘来的炒菜香。

酱油瓶口凝着半滴琥珀色液体，坠在她锁骨凹陷处时带着冰凉的触感。

林敏用毛巾角抹去那点湿痕，转身将葱花撒进翻滚的蛋液里。

生锈的水龙头每隔三秒坠下一滴水，在寂静中砸出铜绿色的回响，她把这种节奏当作计时器，

数到第十二下时给煎蛋翻了个面。油烟机的轰鸣吞没了书包里突然振动的手机，

她盯着瓷砖缝里经年的油渍想，明天该用牙刷蘸小苏打擦擦。

金黄的蛋液边缘泛起焦糖色纹路时，

铁门锁孔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嗒声——不过是对门邻居下班回家了。

林敏关掉煤气阀的动作比物理课截断电流表指针还利落，瓷盘边沿磕在料理台上的声响，

惊飞了窗外电线杆上打盹的麻雀。林敏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又去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这是第几次一个人做饭吃饭了？次数多到林敏自己都记不清。三年前，爸爸和妈妈离婚，

林敏跟了妈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变得沉默寡言，不爱社交。妈妈是个医生，很忙很忙。

她感觉自己对妈妈的态度很矛盾。她理解妈妈忙是为了救死扶伤，可在理解之余，

还是会忍不住埋怨她没时间陪自己。妈妈也知道自己愧对女儿，所以时不时就给她转钱，

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林敏刚上高中时，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其实很不适应。

新的班级里没有她认识的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浮动，她就像被关到了冰冷的牢笼里。

她那时候非常想有个人能陪着她，给她关怀。可是妈妈很忙，自己也没交到朋友。

林敏只能自己努力去适应，她只能靠自己。吃完饭，林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林敏感觉整个屋子都变得无比空旷寂静，一点人气都没有。这时，林敏手机振动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鹿梓明给她打来的视频通话。紧张的按下接通键，屏幕上，

鹿梓明白皙帅气的脸映入眼帘。[林敏，你吃饭没有？

]鹿梓明揉了揉自己头发解释道[我前面在吃饭，没看手机，所以没有及时回复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鹿梓明的声音，心情好像没那么糟糕了。[已经吃过了。

]想想又补充道[没关系。]林敏压住上扬的嘴角，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着鹿梓明。

鹿梓明没看的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将摄像头翻转对着数学试卷上的一道大题 ，[林敏，

我这道题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林敏点点头，认真审题后，开始给鹿梓明讲解。

讲过一遍解题逻辑后，鹿梓明理清了思路，三下五除二将题解了出来。[学霸不愧是学霸，

讲题思路通俗易懂。连我这种学渣都轻松学会了。]林敏的脸因为鹿梓明的夸赞而泛红。

其实鹿梓明并不是学渣，他每次考试都能排进班级前二十名。不过相比较其他科，

鹿梓明确实数学会差一点，他最好的学科是英语，每次都是班里第一，年级三。

[那是因为你也很聪明。]林敏不好意思的回夸一句。鹿梓明又将摄像头翻转回来，

脸上带着浅笑，[林老师，我的数学就拜托你了。][好]林敏点点头。能帮到鹿梓明，

她还是很开心的。鹿梓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好了，时间不早了，

明天还要早起爬山，早点休息，明天才有力气爬到山顶哦。][好……晚安][晚安，

明天见。]挂断通话后，林敏满心欢喜的回到房间，

关上门躺在床上看着鹿梓明最后回的信息在傻笑。闭上眼睛，

抱着对明天的期待沉沉睡去……第五章 晨曦相约第二天，林敏起了个大早。

她定了个八点的闹钟，但她醒的时候才6.50。索性也不睡了，林敏利落的起床，

来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算是光滑的皮肤和精致小巧的五官，

平时每次照镜子都要臭美一下的人，今天却觉得自己这里不好看，那里也不好看。洗漱完，

林敏就到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鸡蛋面。煮面途中忍不住的哼着小曲，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

吃完早餐，已经是7.30了。林敏打开衣柜，开始给自己挑选衣服。

林敏第三次把浅粉色针织衫甩回衣柜时，电子钟的红光正好跳到7:48。空调嗡嗡作响，

她却觉得后背沁出了薄汗，脚边七零八落堆着试过的十二套衣服，

活像被龙卷风席卷过的服装店。

[爬山应该穿运动装......]指尖划过薄荷绿的防晒外套，忽然又触电般缩回。

上周在自动贩卖机前偷听到他和朋友说"女生穿裙子比较可爱"，

当时冰镇乌龙茶在掌心凝出的水珠，此刻仿佛又顺着腕骨滑进袖口。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第七套方案：奶油白灯笼袖衬衫搭卡其色背带裙。

领口的荷叶边随着呼吸轻颤，像是随时要振翅飞走的白蝶。但这套需要配浅口小皮鞋，

而登山鞋此刻正杵在玄关，漆黑笨重的模样活像两个冷笑的句号。

林敏瞥见屏幕倒影里的自己，马尾辫因为反复更衣已经松散，碎发狼狈地贴在颈侧。

她突然扯开发绳，栗色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又在意识到时间后倒抽冷气——8:03。

当试到第十套的浅紫色卫衣时，窗外飘来油条香气。楼下早餐摊的收音机在放《简单爱》，

走音的歌声混着蝉鸣撞进房间。林敏扣错了两颗纽扣而不自知，正对着全身镜练习微笑。

[来不及了......]她扯下衣摆时带翻了收纳盒，各色发夹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八点十分的阳光斜斜切过窗棂，在米色长裤上烙下明暗交错的格纹。

她最终选定浅灰运动裤配白色连帽衫，

却在系鞋带时发现裤脚有去年郊游沾上的洗不掉的草渍，但时间来不及了。

林敏抓着帆布包冲向电梯，防晒霜还没抹匀的右手手背在金属门上映出模糊的白痕。

——鹿梓明第八次整理棒球服袖口时，地铁通道的穿堂风正卷走最后一缕空调凉意。

他特意绕到小区东门买的冰美式，此刻在掌心凝出蜿蜒的水痕，

顺着青筋脉络滑进灰色袖箍——自动扶梯吞吐着周末的人潮，

他退到便利店玻璃窗前调整呼吸。手机地图显示从家到林敏家地铁站需要32分钟，

他穿着白色运动鞋小心避开积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