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无论是神是魔,求您收走这条命,或者赐我撕碎他们的力量——”苏清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泥泞的土地里,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与额角的鲜血混合在一起,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最终流入了她的嘴角。
那股咸腥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弥漫开来,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山贼的靴底碾过她的手腕,布帛撕裂声刺破雨幕。
她盯着破庙梁柱上摇摇欲坠的蛛网,恍惚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母亲的身体己经极度虚弱,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但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女儿身上,充满了无尽的爱和不舍。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母亲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半块糠饼塞进了女儿的嘴里,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一点温暖和希望。
女儿惊恐地看着母亲,她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然而,当她咀嚼着那块糠饼时,她才意识到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点食物,是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与此同时,父亲也遭遇了不幸。
征兵的官差们无情地将他抓走,他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痛苦和折磨。
最终,父亲被活活打死,他的鲜血浸透了村口的界碑,那是他生命的终结,也是家庭的破碎。
“小美人儿,哭什么?”
山贼的腥臭呼吸喷在耳畔,匕首挑开她最后一层衣襟。
濒死的剧痛中,一道冰冷的声音刺入脑海:“要活,就把身子借我。”
——轰!
夜无痕的魂魄被拽入这具躯体。
前世记忆如利刃劈开黑暗:三百年前,师尊凌昭手把手教她剑诀时,曾轻抚她发顶:“无痕,你的眼睛像极了天河倒悬的星子。”
可转眼间,同门师兄的寒铁剑便贯穿她胸膛:“师妹,你最大的错,就是活成了威胁。”
金丹碎裂的刹那,她分明看见师尊佩剑上的赵氏暗纹。
两段记忆轰然相撞。
破庙在黑色气浪中崩塌,山贼们被掀翻在地。
夜无痕借苏清欢的手抚上心口——本该有剑疤的位置,此刻却跳动着微弱暖意。
“苏清欢?”
她满心焦急,忍不住蹙眉,目光首首地看向识海深处那蜷缩着的残魂。
此刻,识海之中安静得有些诡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唯有少女那如风中残烛般的魂魄,倔强地亮着一簇火苗,似在与这黑暗的识海对抗。
在她沉浸于对苏清欢残魂的担忧之中时,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在这个广袤的世界里,万事万物之间似乎都存在着一种微妙而难以言喻的联系。
这种联系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世间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无论多么微不足道的事物,都可能在某个瞬间引发意想不到的变化。
就在此时此刻,这样的变化发生了。
那是一块染血的玉佩,原本安静地躺在山贼头目怀中,却突然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猛地飞射而出,首首地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闪电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让人猝不及防。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瞬间的异动所吸引,惊愕地看着那块染血的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重重地撞击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
夜无痕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瞳孔骤缩——那玉佩上鸾鸟衔月的纹路,仿佛是命运写下的符号,清晰地昭示着它是赵氏嫡系才能佩戴的信物,预示着一场未知的风暴即将来临。
“说!
这玉佩从何而来?”
她闪身上前,掐住山贼脖颈,指尖幽火灼得皮肉滋滋作响。
“是、是赵二狗给的定钱!
他说这丫头身上有……”话音未落,玉佩突然迸射青光。
夜无痕挥袖格挡的瞬间,破庙神像轰然炸裂,露出底座暗格里七具童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被嵌入了半枚染血的铜钱,这些铜钱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它们曾经历过一场血腥的屠杀。
这些半枚铜钱并非随意摆放,而是被精心地排列成一个北斗噬魂阵的形状。
北斗噬魂阵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阵法,传说中它能够吸取死者的灵魂,并将其囚禁在阵中,永不超生。
而这些尸体胸口的半枚铜钱,似乎就是这个阵法的关键所在。
夜无痕凝视着手中染血的玉佩,鸾鸟衔月的纹路在雷光中泛着森冷的光。
山贼头目的尸体逐渐冰冷,她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的裂痕——那分明是三百年前赵氏家主佩剑留下的痕迹。
“苏清欢,你究竟是谁?”
她对着识海中蜷缩的残魂低语,却见少女魂魄突然剧烈震颤,一段记忆碎片如利箭刺入她的神识:五岁的苏清欢被母亲藏在米缸中,透过缝隙看见黑衣人将一枚玉佩塞进父亲染血的掌心:“纯阴命格的孩子,赵家要定了……”轰!
在这座破旧的庙宇之外,原本静谧的氛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破。
那声音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紧接着,数十支火箭如同流星一般划破夜空,首首地射入了残垣断壁之中。
这些火箭带着熊熊的火焰,犹如一条条火龙,在黑暗中肆虐飞舞,瞬间将这座本就破败不堪的庙宇点燃。
夜无痕挥袖震开箭雨,却在火光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玄衣玉冠,眉目如画,正是三百年前亲手剜她金丹的师兄!
“夜无痕,你果然还活着。”
他的轻笑混着马蹄声逼近,“这次,我要你的灵骨来炼幡——”此前,在阴森诡异的秘境之中,一声阴鸷的话语蓦然响起,如重锤般砸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这次,我要你的灵骨来炼幡——”,此语似暗夜中的诅咒,带着无尽的贪婪与决绝,预示着一场生死搏杀即将拉开帷幕。
时光流转,场景转换至一处偏远村落。
在村落的一间破败茅舍前,赵二狗神情阴狠,他那粗糙如树皮般的手死死捏着苏清欢的卖身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那卖身契在他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是苏清欢命运的哀鸣,昭示着她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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