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四海沐清辉!”丽妃轻笑,转头对官家道:“官家,这位陆夫人倒是妙人,既懂诗词雅趣,又知进退分寸。”
官家满意地捋须点头:“陆卿,你这位嫂夫人,倒是比你那个整日板着脸的兄长有趣得多。”
陆明渊躬身应是,借着抬袖的瞬间,朝沈月昭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纱帘这侧,沈月昭假装整理裙摆,唇角却悄悄扬起。
方才那句“金梭织就凤凰飞”,既暗合了丽妃的野心,又讨好了帝后,更将先前暧昧的诗意轻轻揭过。
信王妃在案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连丽妃都让你哄高兴了。”
皇后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丽妃,又看了眼沈月昭。
沈月昭觉得自己疏忽了,刚才对诗是皇后的主意,最后众人的注意力却又落在了丽妃身上。
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一会儿一定得弥补下,可别得罪了皇后。
却听丽妃忽然抚掌笑道:“今日春光正好,本宫瞧着诸位夫人小姐都坐乏了,不如咱们也效仿男儿,打一场马球助兴?”
她从腕间褪下一只赤金嵌红宝鸾凤镯:“这镯子就作个彩头。”
又是红宝鸾凤镯?难不成和陆老夫人的那个是一对儿?
沈月昭看向丽妃,她手中那镯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确非凡品。
纱帘那侧,陆明渊手中酒盏突然倾斜,酒液溅在袍角也浑然不觉。
沈月昭瞥见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瑞凤眼里竟闪过一丝惊痛之色。
“娘娘这彩头当真贵重。”
信王妃在她耳边低语。
却见丽妃已命宫女捧来马球杖:“陆夫人方才诗才出众,想必这马球打得也不差。
可敢下场一试?”
沈月昭把心一横,其实她腿上之前的刀伤还未愈,今日是不适合打马球的。
但看陆明渊如此紧张那镯子,她怎么也要下场一搏了。
她含笑接过马球杖,却见对面陆明渊叫过个侍从,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
沈月昭走向场中,见信阳公主已带着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周明棠站在了对面。
周明棠今日一身火红骑装,马尾高束,英气逼人。
见她过来,傲气地朝她扬了扬下巴。
刚才周明棠坐在末席,是以沈月昭都没发觉她今天也来了琼林宴。
沈月昭环顾四周,因为对手是信阳公主,一时也无人敢上前和她搭伴儿。
“陆夫人若不嫌弃,妾身愿与您一队。”
一个柔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婉不知何时已换上了湖蓝色骑装,发间只簪一支银钗,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清爽。
她朝沈月昭福了福身,眼波流转间尽是讨好之意。
沈月昭心中暗叹,这陈婉倒是会钻营,一会儿是要在官家和皇后面前出风头的意思。
要不要带她呢?她抬头看见信王妃更加难看的脸色。
她可真是太难了……
正犹豫间,忽见一名侍从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看着温驯得很,马鞍上还垫着软软的锦垫。
她转头却见场边陆明渊正含笑望着她。
想必这匹马是陆明渊方才吩咐安排的。
“喂,还开始吗,你不会是怕了吧?”周明棠又挑衅她,信阳公主也是一脸的不耐烦。
“既如此,便请公主和诸位娘子多多指教了。”
她展颜一笑对陈婉使了个眼色,两人利落地翻身上马。
她身下的白马温顺地打了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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