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腿在泥浆里越陷越深,1812年的严寒正啃噬着裸露的皮肤。
博罗金诺战场的硝烟像条毒蛇缠绕在喉咙,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法语咒骂和德语嘶吼。
当第十三次炮弹擦着脑门飞过时,我听见血管里冰碴碎裂的声音。
睁开眼时潮湿的青苔味刺痛鼻腔,月光透过哥特式拱顶洒在胸甲上。
鎏金牌匾写着"皇帝近卫掷弹兵",铜纽扣折射出陌生的光芒。
我摸向心口——那里不再有弹孔,取而代之的是绣着蜜蜂纹样的崭新绶带。
"鼓手安德烈!
"有人扯动我的披风,"皇帝需要军乐!
"马蹄声踏碎维也纳清晨的薄雾,我看到那个被二十亿人称为"波拿巴"的男人正俯身与掷弹兵交谈。
他的大衣沾着露水,指节敲打炮管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低语:"告诉莫斯科人,只要他们愿意谈判..."侍从突然惊恐地捂住嘴,我这才注意到沙皇使臣的白手套正颤抖着跌落在地。
拿破仑转身时,我看见他瞳孔深处闪过某种野兽般的幽光,但当他屈膝扶起老者时,又变成最温和的冬日阳光。
深夜值勤时我撞见永生难忘的画面。
穿黑色丝绒睡袍的女子跪坐在枫丹白露宫的壁炉旁,她脖颈缠绕的蓝白丝巾让我想起塞纳河畔凋零的矢车菊。
那是约瑟芬皇后最爱的颜色。
"伊芙,"皇帝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你说过我会死在圣赫勒拿岛?
"壁炉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镀成古铜色。
女子将水晶球举过头顶,里面浮现出莫斯科燃烧的教堂尖顶。
"但您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不是吗?
波拿巴将军。
"我屏住呼吸后退半步,靴跟碾碎地板上一枚青铜鹰徽章。
那是三天前在奥斯特里茨战场上,从沙皇卫队尸体旁捡到的纪念品。
奥斯特里茨战役当天,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胸甲内侧的凸起。
那是半小时前在战马尸体下找到的青铜鹰徽章,边缘还沾着沙皇卫队的火漆印——和三天前在乌尔姆捡到的那枚完全相同。
"预备!
"军旗在晨雾中猎猎作响,我看见拿破仑正用望远镜观察地形。
他的坐骑不安地踏着碎石,前蹄突然扬起前蹄的瞬间,我瞥见皇帝裤腰处露出一角泛黄的信笺。
那是约瑟芬的字迹:"致我最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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