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通敌叛国,即刻收押!
"苏蘅被按在青石砖上时,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当归。
禁军统领的靴底碾过她颤抖的手背,那张盖着御印的罪状轻飘飘落在眼前。
"阿姐快逃!
"十岁的苏棠被铁链拖着往后拽,绣着药囊的裙摆撕裂成两截,"他们说要在护城河投毒。。。。。。"话音未落就被马鞭抽断。
苏蘅在诏狱蜷缩了三天。
第西日清晨,狱卒泼醒她时,父亲的白发正被老鼠啃噬。
老人用最后的力气在她掌心写下"瘟疫"二字,咽喉处翻卷的刀伤汩汩冒着血泡。
"听说你会解北狄蛊毒?
"大理寺卿的铜护甲刮过她结痂的额头。
那枚镶着东珠的腰牌扔进草堆,正是三日前在太医院见过的纹样。
"明日入宫。
"狱卒解开她腕间铁链,"若治不好陛下的头风。。。。。。"苏蘅盯着牢窗外飘落的槐花。
去年此时,苏氏药堂还在为疫区赠药。
"阿姐带上这个。
"苏棠半夜扒开墙洞,发间沾满蛛网。
她塞来裹着油纸的银针匣,底层暗格里藏着半截犀角香,"李尚书上个月调走了所有解毒剂。
"卯时三刻,宫门铁锁轰然坠地。
苏蘅在引路太监的灯笼影里数着步数。
太和殿七十九级台阶,转角第三块地砖有裂纹,父亲曾说过这是前朝工匠留的暗道。
"区区罪臣之女也敢碰龙体?
"李崇文的玄色官服挟着药气扑面而来。
他指尖捏着苏蘅呈上的脉案,突然将药箱踹翻在地,艾草灰洒了满阶。
"苏娘子可知欺君何罪?
"他靴尖碾碎滚落的药丸,"若这香囊里混了曼陀罗。。。。。。"鎏金香炉突然爆出火星。
苏蘅盯着龙榻边翻倒的药碗。
皇兄颈侧浮着蛛网状青斑,这分明是中了牵机毒,可昨日脉案却写着风邪入体。
"请撤去熏香。
"她解开发簪,暗藏的银针在烛火下泛青,"陛下并非头风发作。
"李崇文猛地按住她手腕,眼底掠过一线寒芒。
银针擦着李崇文袖口钉入床柱。
"牵机毒入肺脉两个时辰。
"苏蘅翻过皇兄发青的眼睑,"昨日戌时用过紫雪丹?
"她盯着李崇文骤缩的瞳孔,那味药会加速毒血攻心。
李崇文突然拽断珠帘:"妖女敢污太医令!
"鎏金脉枕砸在苏蘅额角。
血线蜿蜒过她紧抿的唇,指尖却稳稳挑开皇兄襟口,锁骨处细密红疹正渗着黄水。
"取犀角粉!
"她扯断腰间暗扣。
妹妹偷藏的香块被碾碎撒入药盏,却见李崇文抬脚要踢翻铜炉。
御前侍卫的刀鞘横在两人之间。
"苏娘子若治不好。。。。。。"李崇文突然噤声。
龙榻传来骨节错位的脆响,皇兄脖颈反折成诡异弧度,嘴角涌出带着冰碴的黑血。
"你添的曼陀罗诱发寒毒了!
"李崇文踹翻药箱,碎片划破苏蘅手背。
他攥着那枚沾毒的银针厉喝:"禁军何在!
"苏蘅被按在药汤泼湿的地砖上。
李崇文官靴碾着她浸血的指尖,昨日诏狱的老鼠也是这样啃噬父亲的指骨。
"午时三刻问斩。
"他弯腰往她耳后塞了团药棉,"和你爹一样当哑巴上路罢。
"苏蘅盯着滚到帐角的犀角香块。
妹妹塞给她时说过,这香能融冰鉴上的封蜡,昨夜李崇文送来的脉案匣,封口还凝着青脂。
皇兄喉间突然发出风箱般的抽气声。
"让开!
"苏蘅撞开侍卫的瞬间扯落发带。
浸过蛇胆的丝线缠住皇兄腕脉,那抹青紫正顺着她特制的金丝往针尾窜。
李崇文的刀己经架在她后颈。
"最后半刻。
"苏蘅将染毒的银针举到烛火前,"不如让这毒血说说,昨日申时谁进过药膳司?
"针尖淬着的蓝光突然转成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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