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象争辉。
京城定安侯府,满府挂白,众人素缟。
此前边关大战,侯府二爷容玄钰挂帅带兵,其兄——世子容玄青也随军出征。
三年后,大胜,班师回朝。
途中遭敌埋伏,容玄青不幸殒命。
世子夫人悲痛欲绝,欲图殉情,被贴身丫鬟救了下来。
满京城盛赞,此女情深义重。
京城谁人不知,世子出征三年,其夫人梁氏,兢兢业业,贤良恭顺,上孝公婆,下敬弟媳,伺候痴傻小姑,辅佐府中麟儿学业有成。
娶妻应当如是。
可本是享誉京城的高门贵妇,偏偏出了一桩丑闻。
……侯府,南院厢房。
“家门不幸!
这浪荡蠢妇,竟做出这种丑事来!”
“罢了,既然木己成舟,你又是侯府独子,那便兼祧起两房吧。”
梁惜禾辗转初醒,两眼迷蒙,正听得老侯爷——也是她的家公一锤定音。
身旁小叔不甘应声,“是。”
梁惜禾才猛然惊坐起身来,彻底醒了脑子!
看见房里的装束,心下凄惶!
这不是她的院子!
这是她夫君的弟弟——小叔子的私苑,明轩堂!
而此时,她衣衫不整和只着内衬白衣的小叔子躺在一张床上!
梁惜禾脑里一阵轰鸣!
怎么会这样?!
是谁害她!
“公公,我——”梁惜禾拢好身前衣衫,还没开口,眼前迅速闪来一个人影。
“啪!”
一阵耳鸣,伴着脸颊处火辣辣的痛。
梁惜禾抬眼睛,对上弟媳姚沁如恨意滔天的眼!
“贱人!
不知廉耻!”
“自己的夫君头七未过,你就迫不及待来勾引我夫君!
他是你的小叔子,你怎么有脸的——”“你这不要脸的淫妇!”
谩骂声让梁惜禾的脸烧得通红。
又羞又躁又疼。
可是,她无处解释,转头对上男人幽深双眼。
对她一向恭敬的小叔此刻满眼憎恶。
怕是误会她了!
梁惜禾心下疑窦统统散去,只剩满心悲怆。
“也是我侯府仁义啊,看在你为我侯府诞下一儿一女,又失了夫君无处容身,今日成全了你这番龌龊心思!
容梁氏,今后,好自为之!”
一向刚正不阿的家公眼里对她全是恼怒失望,长袖一挥,扬长而去。
“不是这样的!
我……”梁惜禾心下慌张,两眼通红。
她只记得,她的丈夫容玄青战死沙场,她己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明明身心俱疲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今日晌午时分,好不容易来了困意,她在自己院中小憩!
怎么一觉醒来却在小叔子的床上!
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梁惜禾脑子里竟一片模糊。
就是她长了一百张嘴,此刻也解释不出其中缘由!
未等她思绪明了,婆母手中一盏滚烫茶水,己尽数泼来。
她避无可避,一身狼狈,手上霎时起了水泡,疼的得面色扭曲!
“不要脸的小娼妇,竟敢做出这种事来!
我儿尸骨未寒,还未入殓,你就上赶着另寻他路,爬他亲生弟弟的床!
让我那可怜的儿死不瞑目啊!
你这贱妇既不喜这当家主母之位,那便交出掌家之权,自请为妾!
喜欢自脱衣衫,便刮去衣衫,为我儿跪满三日守孝!
心思不正,每日罚戒鞭三十!”
婆婆愤恨交加,下了命令。
梁惜禾身着单衣,无论如何挣扎,不敌奴仆西手双拳,被压着跪在了灵堂屋外。
众人散去,指指点点散不去。
梁惜禾身体疲软,怎么都想不明白今日这出究竟是着了什么道——她本是商贾之女,同侯府世子容玄青不算门当户对,是世子费了好一番波折,结为了夫妻。
她嫁入侯府七年,世子容玄青敬她爱她,让她成为侯府的主母夫人,执掌中馈,也是他在其中斡旋,让她日子顺遂不少。
他曾数次交代她,她是侯府的长媳,又作为长嫂,对婆母弟媳和小姑,都要倾心相待,恭之敬之!
她也没辜负他,将整个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自认处事赏罚分明,平日里对奴对婢最是随和,并没有开罪谁,她不愿让夫君操心府中家事,有时宁愿自己吃点亏,也要保侯府和睦安宁!
偌大的侯府,七年里,一片祥和,无人不称颂于她,她并无同谁结仇啊!
可今日这出,除了有人陷害,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何。
还未思虑分明,却见身旁高大影子。
她的小叔子——容玄钰。
梁惜禾嗓子疼,脸色苍白虚弱,没半分力气,看着这张和丈夫容玄青有七分相似的脸,没忍住红了眼,轻唤了一声“小叔”,欲图解释,“今日之事,并非是我……”“你就如此守不住么?”
“小叔!
你也疑我……爬上了你的床?”
梁惜禾皱眉,不可置信。
她和夫君成婚七年,除却他征战沙场几年,平素相敬如宾,恩爱不移。
小叔和夫君是一母同胞兄弟,相差三岁,感情亲厚。
因他和夫君面相有七八分相似,平日里也最善解人心,她便将他当亲弟弟一般对待,从未有半分苛待不说,还一次又一次用银钱贴补他们二房!
她也最知她这位小叔颖悟绝伦,才干不俗,他不该轻易受困此等拙劣手段里的!
“怎么?
捉奸在床,你还不认?
正妻不当,偏要上赶着做妾,那我便如你所愿!
等受了三日惩戒,记得给沁如敬主母茶。”
“若我跟小叔说,我不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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