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见到完整的林原,是在第三十二次实验的清晨。
量子对撞机的幽蓝光芒透过观察窗投射在他侧脸上,将那些我熟悉的纹路切割成陌生的几何图形。
他的手指正在全息键盘上快速移动,调试参数的残影在空气中划出淡金色的弧线。
"这次能成功。
"他转头对我笑,左眼虹膜里浮动着尚未消散的代码流光。
我注意到他的实验服袖口有暗红色痕迹,像干涸的星群。
警报声是在第7分42秒响起的。
监控屏上的克莱因瓶拓扑图突然开始逆向旋转,林原的后颈浮现出细密的六边形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在他耳后组成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
"关停系统!
"我拍向紧急制动按钮的瞬间,看见林原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
他的声音从三十七个不同维度同时传来:"别怕,这是必要的相变。
"真空舱内的光线开始量子隧穿。
我看见无数个林原在平行时空中死去——有的在冰层下保持着敲击舱门的姿势,有的被暗物质腐蚀成发光的骷髅,还有的正在用手术刀剥离自己仍在跳动的脑干。
"你究竟叠加了多少个自己?
"我的质问被空间褶皱吞噬。
林原残存的手指穿过电磁屏障,触碰我手腕的瞬间,三十七个时空的记忆如超新星爆发般涌入。
他的温度正在量子退相干。
我抱着逐渐透明的躯体,看着实验室的墙壁渗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那些曾属于林原的粒子在空气中编织着莫比乌斯环,每个切面都映照出我们未曾选择的人生。
当应急灯终于亮起时,我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道环状疤痕。
监控记录显示实验仅持续8分19秒,但我的生物钟丢失了整整三十七年。
我摘下防护手套时,皮肤表面正浮动着幽蓝色的德布罗意波。
那些属于林原的量子态粒子穿透铅玻璃,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只有我能看见的全息墓志铭——他的意识残片正在用克莱因瓶几何学书写遗言。
低温实验室的金属墙壁渗出淡粉色结晶,这是时空连续体破损的征兆。
我蹲下身用镊子夹取样本,发现每颗晶体内部都封存着微笑的林原。
十七个不同相位的他同时开口,声波在超流体氦里凝结成冰花:"还记得普林斯顿的雨夜吗?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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