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天的尽头。
西城的某男科医院,人满为患。
男子坐在诊室里沮丧着脸,医生忍不住安慰他一句:“年轻人,正常啦;男人嘛,够用就好。”
男子抬头看看医生,极想问问他:“你的够用吗?”
但看到医生一副幸灾乐祸笑嘻嘻样子,想必够用。
男人嘛,谁都爱面子,即便不够用,也会说够用的。
打肿脸充胖子;身无分文充大款,比比皆是。
只要女人不吭声,个个都以为自己了不起。
医生见男子还不想走,心里不耐烦,“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诊断。”
“医生,你的够用吗?”
“你神经病,我够不够用关你什么事,你该去看精神科,别来看男科。”
医生气得站起来,冲着男子臭骂一顿。
“医者父母心,看看你的怎么啦,让我心里有数不行么?
你是医生,我更相信你。”
男子并没有被医生吓退。
他认为既然自己花钱来看医生,顺便看看医生的身体不过分,何况医生也是男人。
上学的时候,老师有言传身教的优良美德,医生也该有。
“放肆,下一位。”
医生还算礼貌请男子离开诊室。
“我是花钱来的,看一眼不行么,是看短了,还是看细,还是首接看没了,至于激动吗?”
男子努力争取。
“你神经病,回去看你老子的吧。”
医生差点气出心脏病,他赶紧呼叫保安,医患关系一度紧张。
“我愿意再加点钱!”
男子不依不饶,他觉得自己要求不过分。
医生愣了一回,等反应过来愤怒推男子出诊室。
诊室外面排着十来个男人见状,上前问男子怎么回事,竟和医生打起来。
“医生敷衍人,张嘴就说够用就好,如果够用我会吃饱没事花钱来看吗。”
男子混混沌沌走出男科医院,结束他平生第一次看男科的旅程。
他名叫张大志,张长弓的张,大富大贵的大,远大志向的志。
其实张大志并不奢求大富大贵,他只想做一个大男人,顶天立地游走在尘世间。
他无精打采掏出手机,女友发来十几条短信,都是关于分手。
女友提了好多分手的理由,说什么性格不合,脾气暴躁,爱使小性子;又说她不够优秀,张大志值得遇见更好的。
只有张大志心中有数,女友是嫌弃他。
不过现女友够给他面子,即便列出千千万万条分手理由,也没捅破他做男人的尊严。
“等我回来。”
张大志简单回复女友,他交往过几个女朋友,都不了了之。
张大志想着自己年龄不小了,无论怎样总该找个女人结婚。
这会他特别找一个单纯的女孩,名叫香香,以前不曾谈过恋爱,据她说连男人的手也未曾牵过的。
如此单纯的香香,就像一张白纸干净,特别令张大志满意。
至少香香不会拿他跟其他男人对比,没对比就没伤害嘛。
他认为香香肯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他白头偕老。
那些阅人无数的女人,他想想还是算了。
即便开始两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恨不得马上双宿双飞,但经常天亮之后就说分手,连早餐也不想吃;有的连天亮都不愿意等,借口明天得上早班,不过单纯的香香交往三个月后,还是跟他提出分手。
张大志很紧张,他问香香好好的怎么提分手。
香香脸蛋涨红,咬破嘴唇也不肯说原因。
“我把做生意赚到的钱都给你,你别离开我。”
张大志跪求香香。
所谓的生意,不过是在城里偏一点地方,租个小院收废品。
当然收入比打工好,加上时间较自由。
可是香香不为所动,良久她似乎鼓足勇气说出理由:“不是钱的问题,我觉得这日子过得没味道。”
“怎么没味道,我每日睡醒出去收废品,你在院子里帮忙整理分类,就像古代夫妻,你在家织布,我去放羊,女主内,男主外;咱俩分工合作,眼看收入一天比一天高,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说的味道是激情!”
香香终于说出心里话。
张大志隐隐约约知道原因,但他还是不肯面对事实,“你不是没跟其他男人牵过手吗?
怎么就知道激情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没牵过男人的手,我还不认识男人?
这不痛不痒乏味日子,我过腻了,咱们还是分手吧。”
香香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轰炸张大志的脑袋,看起来单纯朴素的香香,竟然也懂得一些大的道理,见过一些世面。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的,我会改善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张大志苦苦哀求香香。
香香叹口气没说话,张大志就认为她没拒绝,顿时放了心。
他很快调整自己心态,他认为先天不足无法弥补,加强身体锻炼很有必要,于是他除了每日收废品,还跑步,做俯卧撑,做引体向上,争取有一天香香能夸夸他。
他查阅过书籍,一个成年人只需锻炼三天就会增加力量。
但香香的脾气越来越大,小小年纪出口骂人,越来越像一个泼妇。
张大志这次来医院是找医生寻找帮助的,抓几包中药让他带回去煲来喝,或者告诉他一些秘方;又或者动小手术来改善,而不是笑呵呵说正常,真的令人失望,白白浪费挂号费。
这医生是教授级别,挂号费得200元。
他走出男科医院,一个人在街道闲逛,此刻他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张大志并没有要当思想家的想法,至少小时候没有这个志向。
但作为一个男人能深入思考,探索未知的世界,何乐而不为呢。
他绝望抬头看天空,天空万里无云,只有一个太阳,不禁发出一声喊叹:”老天啊,如果你能借我什么东西,我才不会问你借五百年,过没有激情的日子,日久天长又如何,再活五百年也是白遭罪。”
“老天,你借我一个强壮的身体吧,让我的身体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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