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医庐**暴雨将青石路面浇得发亮，陆青禾提着药箱在檐下疾走，蓑衣下露出半截月白襦裙。
今夜本不该她当值，但城南张屠户家小儿高热惊厥，她实在放心不下。
转过街角时，雨幕中突然传来金铁相击之声。
三丈外的回春堂门前，数十盏琉璃风灯映得飞雨如银针。
二十余名玄衣番子雁翅排开，绣春刀在雨中泛着冷光。
领头那人面白无须，正用绢帕擦拭指尖血迹，猩红官服下摆还滴着水。
"陆姑娘可算回来了。
"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刺破雨声，"曹督公要见您，请吧。
"药箱"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陆青禾看见门槛处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指节上还缠着给病人正骨用的麻布——那是她今晨亲手为义父包扎的。
"阿九！
闭门！
"娇叱声中，药僮机敏地扑向门边机关。
霎时瓦当间机括响动，数十枚淬毒银针暴雨般倾泻而下。
陆青禾趁机翻身滚入门内，绣鞋踏过药柜时顺势勾起鹿皮手套。
"冥顽不灵。
"曹公公冷笑拂袖，三点寒芒自袖中激射而出。
陆青禾旋身避开两枚透骨钉，第三枚却直取阿九后心。
电光石火间她反手掷出切药刀，金铁相撞迸出火星，刀身竟被生生击断。
"带活的。
"阴柔的嗓音如毒蛇吐信。
药柜轰然倒塌，陆青禾拉着阿九退入内室。
指尖拂过博古架第三格青瓷瓶，暗门轧轧开启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她本能地偏头，一枚孔雀翎擦着耳际划过，在乌木药柜上钉入三寸。
暗道潮湿的土腥气扑面而来，阿九突然闷哼一声。
陆青禾摸到他后背一片湿热，方才那枚透骨钉到底擦过了少年肩头。
"姐姐快走..."阿九突然推开她，反手合上暗门。
机关闭合的瞬间，陆青禾看见番子们的刀光映亮了少年单薄的身影。
地道曲折如迷宫，这是义父去年亲自督造的密室。
陆青禾踉跄着扑向墙角铁箱，却在掀开箱盖时怔住——层层锦缎中裹着杏林圣手的玉牌，下面压着褪色的明黄绢帛，赫然是前朝太医令的官印！
轰隆一声，头顶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
陆青禾将绢帛塞入怀中，忽然摸到贴身佩戴的鱼形玉佩正在发烫。
这自襁褓中就跟着她的古玉，此刻在黑暗中泛出幽幽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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