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92年冬月二十日上午某个时间,天空洋洋洒洒的下着鹅毛大雪。
娥子一颠一颠地挺着大肚子在田间播撒着小麦种子。
那个年代,即将临盆的妇女照样在田间劳作,务农为生,农活总是耽误不得的。
突然,一阵肚子的疼痛感袭遍全身,“怕是要生了吧”!
娥子赶紧招呼丈夫收拾东西回家。
那个年代,还得走几公里山路去山上面请接生婆。
娥子躺在床上,一阵阵的宫缩一阵阵的疼痛,让她出了好几身的汗,不知道到了几点钟了,也不知道大雪下的接生婆还能不能来!
唯有耐着性子等待着吧。
因为冬天下雪的缘故吧,天暗下来的早。
房间里几乎漆黑一片,她在宫缩的间隙,挣扎着起身,拉亮了房间的灯,几瓦的电灯泡子,被柴火烟熏的枯黄,被蜘蛛丝和细灰尘覆盖着,散发着昏黄的光。
光,就是希望,就是安慰。
这是娥子怀的第三个宝宝了,第一个怀上个把多月就滑胎流掉了;她怀上第二个宝宝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农村有一种说法--怀事夫人不能吃母猪肉,不然生下来的孩子容易发母猪疯,也就是医学上的癫痫,据说这第二个宝宝还是个男娃,可惜也没保住。
要说九十年代的农村女人啊,很多还是遵从的“三从西德”。
娥子也就是怀上这三孩头个把月的时间吃过两个煮鸡蛋,往后的日子,家里仅有的 两只老母鸡下的蛋全存到一定数量了,再拿去给当家的大葵换纸烟抽了。
那时候的日子过的紧巴,但是没有人去计较,只要种地的埋头干活,然后家里再喂上几头猪几只鸡,日子就有奔头了。
喔,他们家还是跟另外三户人家搭伙喂了一头老黄牛:西户人家,轮流每户人家喂牛三个月,农忙用牛的时间可以商量着转动用牛。
那时候的黄牛在农村还是很有地位的。
过年的时候,得给牛专门在山上去找点青草吃,或者在大年三十一大早,人还没吃上呢,就得给牛先安排上堆在猪圈楼上的包谷叶子或者黄豆梗子。
接生婆可能是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到来的。
那时候,谁也没时间去找时钟看时间呢,况且,家里也就是两块手表--还是结婚时候去老县城买到的呢,平时谁都不舍得干活时候戴手表呢,玻璃表面很容易刮花的。
虽然说是娥子第一次生产,还算顺利,约莫两个小时的时间,孩子就出来了。
可是,这孩子也是奇怪,怎么都不哭一声,接生婆也是不敢贸然剪脐带子。
任凭弹脚底板,还是让孩子父亲躲到屋后面,接生婆叫孩子父亲的名字,孩子就是不吭声!
当时的农村,这些特殊营生的师傅们还是有两下子的,接生婆叫大葵找来了他们跟公婆分家时候分得的一个碳灰罐子,随着“啪嚓”一声,罐子破了,可能是尖锐的声音终于把孩子吓哭了。
孩子生下来了,接生婆问名字呢?
大葵让接生婆给取名。
那就叫“桂英”吧,穆桂英挂帅,这孩子生下来就不爱哭,这名字形象啊!
一九九二年的冬月二十,大葵一家迎来了家庭新成员,没有太多的仪式感。
孩子的外婆和舅舅们都扛着大猪蹄子来看望娥子和孩子。
猪蹄子是最好的发奶神器。
话说在娥子生产完了,大嫂给娥子煮的一碗咸咸的荷包蛋让娥子一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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