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星还记得

1.今天是幼儿园的亲子日，到了播放亲子视频的环节，

顾清莹却突然在屏幕上看见了前夫林牧时的身影。“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的女儿已经有了新的爸爸，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视频里的林牧时，眉眼间带着熟悉的笑意，顾清莹却觉得恶心。

这个她曾经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却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下了她和重病的女儿，

彻底消失。她猛地起身，一把夺过老师手中的遥控器，脸色阴沉，“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以后别再搞这种事情了。”老师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顾女士……这是林先生的遗愿。

”顾清莹冷笑，“那不正好？这种人死了，倒是老天有眼。”她说完，抱起女儿就要离开，

却被老师拦住。“顾女士，我想……也许你可以看完视频再做决定。

”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顾清莹神色冷漠，“没什么好看的。

以后要是再播放和这个男人有关的内容，那我们只能转学。”说完，

她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她离开的瞬间，屏幕里豁然跳出几个字，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你想要些什么？……拍摄现场，男人坐在椅子上。摄像师上前，

镜头对准了他，主持人温声问道，“先生，您好，我是主持人苏倾，

感谢你来配合我们录制这一期关于《遗愿清单》的vlog。”林牧时有些紧张，

“你们会给我钱的，对吗？”苏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直接。“先生，

我看你穿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衣服，怎么……”“肯定是假的呗！”节目组的人笑了一声，

“你们什么时候看过有钱人缺钱，这黑心的人，什么钱都赚。”林牧时被羞辱也没有反应，

而是看着苏倾重复道，“会给钱吗？”“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这么急切地需要钱？

”苏倾问道。林牧时垂下眼脸，“我女儿，在重症病房，一天十万。

”苏倾和他的团队对视了一眼，看他的目光隐隐带着些许警惕。

“我们栏目拍摄的是真实故事。”林牧时盯着苏倾，表情苦涩，“是真的。

”顾清莹在前几天破产了。林牧时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只留下身上这一套衣服，

那是他唯一值钱的东西。他安慰自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一定能熬过去。

可破产的第二天，女儿却在学校突然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脏肥大，承受不了，

需要换心脏，不仅要排队，还需要昂贵的手术费。他们一家人的经济来源全靠顾清莹，

可她的公司破产了，债务缠身，四处奔波还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苏倾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苏倾，我觉得这人是在故意卖惨，让他走吧。

”旁边的摄影说道。苏倾有些犹豫，“这些如果都是真的，你愿意把全部讲出来吗，

收视率和视频盈利直接挂钩，所以你……”“苦难，可以卖钱？”林牧时问得很直接。

她目光扫过林牧时，带着几分疑惑：“可是你妻子呢？在这种时候，她在做什么？

”女儿重病，妻子破产，所有的担子却似乎全压在这个男人身上。苏倾实在不明白，

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在哪里呢。“她啊……”林牧时盯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

轻声道，“她配得上更好的男人。”苏倾微微皱眉，“什么？

”“她明明和她的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是我的错，是我拆散的他们。

”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苏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采访被迫中断。林牧时正准备离开，

却发现苏倾一脸着急地看着他，“先生你流鼻血了。”林牧时无所谓地抬手擦了擦鼻尖，

指腹上沾了一丝鲜红。“没事的，别担心。”2.在顾清莹破产的那天，

他曾去做过一次体检。结果显示，他得了白血病。他站在医院的长廊里，

看着上面的诊断结果，脑子一片空白。果然，厄运专挑苦命人。苏倾的团队里，

有人质疑他是在故意卖惨，拒绝继续录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拎着体检单走在街上，

伸手揉了揉眼睛，继续赶往医院。第二天清晨，林牧时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了苏倾。

“林先生，你好。”苏倾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昨天我们重新商量过了，

只要能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愿意继续录制。”林牧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继续朝前走，

声音淡淡的：“麻烦让一下。”“林先生，你……”“请你们让开。

”林牧时的声音透着疲惫，“我想去看我的女儿。”苏倾愣了一下，下意识退开一步。

“不录就不录，谁稀罕一个臭要钱的……”旁边的摄影师低声嘟囔，脸上带着不耐烦。

林牧时没有理会，径直赶往医院。他把保温桶里的粥搅拌均匀，一勺一勺地喂给女儿，

生怕烫到她，也生怕她吃得太少。忙完后，他换上清洁工工的衣服，赶往另一层楼继续工作，

一天的时间，从未停歇。苏倾一行人跟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没有再出声打扰。一天过去，

事实胜于雄辩，他们终于明白，林牧时并没有撒谎。苏倾站在病房外，轻轻开口：“林先生，

昨天的事，对不起。”林牧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仿佛没听见。苏倾在他后面追着说，

“我相信你说的一切，而且我们导师同意了，三十万，你看行吗？”林牧时听到这个数目，

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五十万可以吗？”林牧时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还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的，只要绵绵有钱看病……”苏倾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不是……”林牧时笑了笑，笑容落在脸上却显得有些凄凉，“你认识林牧时吗，

就是前几年的那个很出名的画家。”苏倾听完，瞳孔猛地一缩，神情瞬间僵住。“对不起，

我……我没认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惊和愧疚。林牧时没有回应，这不怪苏倾。

生活在林牧时曾经引以为傲的脸上刻下皱纹，曾握过画笔的手，如今也变得粗糙不堪。

他相信苏倾一定会答应这个节目策划，毕竟，与其看一个普通人如何在苦难中挣扎，

世人更喜欢看天鹅跌入泥潭，变成丑小鸭的故事。苏倾没有再跟上来，林牧时也没再回头，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得去医院买晚饭了，绵绵一定等急了。可刚到病房门口，

他就看到了陆斐，和自己的妻子站在女儿身边。“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陆斐说道，“我可以提供最好的医疗水平，你的公司也有救，前提是你必须离婚。

”顾清莹没有说话，林牧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答应。

”顾清莹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3.林牧时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站在病房门外，

迟迟没有迈进去。“林先生，你不进去吗？”苏倾带着摄制组赶了过来。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陆斐踩着定制皮鞋大步走了出来，看到苏倾他们扛着摄像机，忍不住笑着靠近林牧时，

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刺，“林先生，你应该也听到了吧？你别怪清莹，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绵绵。”林牧时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她愿意和他离婚，

也是为了孩子。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你们先走吧，如果价格合适，

我明天会参加录制。”林牧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步履沉重。

苏倾见林牧时不愿再多谈，也没有多问，只得带着摄制组先行离开。他走进病房，

看着顾清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牧时，我……”顾清莹皱眉，

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别开了目光。“真的要离婚？”他轻声询问。

顾清莹沉默片刻，最终低声道，“牧时，你知道的，我也是为了绵绵。”林牧时没有回答，

他只是走到病床旁，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眼里满是酸楚。晚上，苏倾发来消息，

说他们已经商议决定，接受他提出的条件，明天一早会到他家里采访。“林先生，

我们的拍摄要求全程保密，你看……”林牧时答应，“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家里也只剩下他一个了。下午的时候，顾清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离开了。

她带走了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带走任何与林牧时有关的物品。“清莹，

你和绵绵一起打扮好的洋娃娃，不拿走吗？”林牧时望着那个小小的洋娃娃，

那是绵绵最喜欢的东西，因为它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完成的。顾清莹神色淡漠，“东西太多，

装不下了。”林牧时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他忍不住开口，

“那你至少带一本相册吧……”他有私心不想让顾清莹忘了他。

顾清莹却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林牧时，我说了，东西太多，装不下了。

”林牧时怔住了。他终于明白了。顾清莹不要他了。她的所有选择，所有决定，

都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义务，而不是妻子的责任。她要的东西太多，最多只能带走绵绵，

而他，是多余的那个。夜晚，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女儿在医院，顾清莹已经离开，

客厅里的结婚照孤零零地立在原处。林牧时站在照片前，

看着画面里那个曾经幸福微笑的自己，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清晨，苏倾带着摄制组上门了。

化妆师拿出工具准备上妆，林牧时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叮嘱，“给我化得帅一点。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镜子里那张疲惫却依旧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些画面，我的女儿绵绵……也能看到的，对吗？”苏倾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妆容画到一半时，林牧时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鼻血，

顺着他的人中滑落。“林先生，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苏倾有些担忧地询问。

林牧时刚想说话，结果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4.眼前是刺眼的白炽灯，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林牧时醒来时，看见苏倾坐在床边，脸上满是担忧。“林先生，

医生说……”林牧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下去。苏倾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发涩，

“你还有救的，只要进行骨髓移植，就能活下来。”“可是，那需要三十万。

”林牧时低声笑了笑，语气淡然，“三十万，还是留给我的女儿吧。”苏倾心里一阵难受，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我要出院。”林牧时撑着床沿坐起身，语气坚定，

“现在回去录制。”“林先生，你的身体……”“时间不等人。”林牧时笑了笑。到家里，

苏倾拿出台本，调整好状态《遗愿清单》第一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欢迎来到《遗愿清单》栏目，今天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画家，林牧时。”镜头缓缓拉近，

定格在林牧时温润的笑容上。“大家好，我是林牧时。”他的声音轻缓，

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苏倾微笑道，“林牧时，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您的房间吗？

大家都很好奇，一个画家的生活是怎样的。”林牧时轻轻颔首，站起身时，脚下微微一晃，

头一阵眩晕袭来。苏倾下意识伸手去扶，林牧时却摇摇头，自己稳住了身形。他走进书房，

墙上挂满了他曾经的作品。他指着墙上的画，语气柔和，“所谓的画家，不过是个职业，

和普通人一样，会有家庭，也会结婚生子。”他走到一组画前，目光微微柔和了一些。

“这组画是我的‘爱’系列。”他轻轻抚摸着第一幅画，“《恋爱少年》，色彩明亮，

是少年特有的朝气蓬勃和恣意。”他往旁边走了一步，目光落在另一幅画上，“《家》，

这幅是结婚后画的，色彩饱和度低了很多，画风更柔和……”从意气风发的少年，

到温柔体贴的丈夫，画风的变化，映照了他心境的转变。画里，他和顾清莹坐在两侧，

把小小的绵绵围在中间，一家三口笑得灿烂。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画面，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最幸福的时光。那时候，绵绵还只能躺在摇篮里，软软地哼哼唧唧，

一天到晚粘着他，一离开就嚷嚷着要爸爸。而顾清莹呢？则会站在一旁故作不满，

佯装吃醋地抱怨，说绵绵抢走了他，害她少了许多与他独处的时间。林牧时轻轻一笑，

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你妻子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苏倾问道。林牧时点头，

“当然。”苏倾继续问道，“你觉得她身上最吸引你的是什么？”林牧时几乎没有犹豫，

脱口而出，“温柔，善良。”至少，曾经是这样。他还记得，当年的顾清莹，

如同一道光照进了他的世界。“你和你的妻子一定很恩爱吧？”苏倾笑着问道。

林牧时刚想回答，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愣了一下，苏倾连忙将手机递过去。

林牧时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顾清莹的名字。他的心猛地一颤，

连忙回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顾清莹愤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什么意思？！林牧时！

不是说好今天下午三点民政局离婚吗？”5.林牧时握着手机，眼神微微闪烁。

“我有点事情……”电话那头，顾清莹的声音透着焦躁，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陆斐说了，只要我一离婚，就会打钱，女儿就能救回来！你难道不想救我们的女儿吗？

”林牧时垂下眼眸，语气依旧平静，“我马上就来，只是有点事情耽搁了。而且，

我自己也有办法救绵绵。”顾清莹冷笑了一声，语气愈发不耐，“你能有什么办法？

”林牧时的心狠狠一颤。电话里，是短暂的沉默。顾清莹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

语气低了几分，“对不起。”林牧时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没关系，

我会去的，你再等一下。”挂断电话后，苏倾看着林牧时，目光复杂。林牧时缓缓收起手机，

笑了笑，“我们继续吧。”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我的妻子，

她很尽责。只是，我们要离婚了。”苏倾瞳孔微缩，惊讶地看着他。林牧时却并不避讳，

坦然地说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错在我。”苏倾仔细观察着林牧时的表情，

却发现他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她真的很好。”林牧时轻声说道，眼神渐渐柔和，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甚至可以说是贫寒。但我执意要走绘画这条路。

”他缓缓陷入回忆。上学时，父亲病倒在床，家里欠下外债，生活举步维艰。

那时候美术集训需要一笔费用，母亲告诉他，让他放弃，现实一点。可他不甘心。

那时候的顾清莹，知道了他的困境。她白天上课，晚上做家教，拼命赚钱，他们一起努力，

终于攒出了一笔钱。苏倾忍不住问，“那你父亲……后来怎么样了？”林牧时垂下眼睫，

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没能抢救回来。”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但至少，

那笔钱，让我可以继续画画了。”“当时我的母亲告诉我，我不配娶顾清莹。”林牧时说道，

“可是，我已经失去一个爱我的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一个，我得紧紧地握住。”林牧时笑了，

这么多年来，就自私了那么一次。后来顾清莹创业成功，他们的日子蒸蒸日上，

他画的画也被更多的人看到。“那为什么要离婚呢？”苏倾忍不住问道。林牧时微微一笑，

“因为她的公司正面临破产，女儿也在病床上。”他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在平复情绪。

片刻后，他再次睁开，轻描淡写道，“我不想再经历苦难。所以，我要离婚。

”6.第一期录制结束后，苏倾收拾好录像设备，准备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她站在门口，

目光复杂地看着林牧时，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林先生，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

”林牧时只是朝她笑笑，“谢谢。”他转身，心中急切，他得赶往民政局。到了民政局，

顾清莹的脸色明显不好，她抬头看着林牧时，迟疑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你真的有办法救绵绵？”林牧时心头微微一颤，苏倾曾说过，节目组会全力帮助他，

但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半分。他最终只是轻笑了一下，语气轻飘飘的，却如一把钝刀，

生生剜在顾清莹的心上。“骗你的。”他没再犹豫，爽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等所有手续办完，他拿着崭新的离婚证，看向顾清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道别旧友，“清莹，

我要走了。”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她，轻声道，“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顾清莹心里猛地一沉，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了，“你要去哪？”林牧时勾起唇角，

似笑非笑，“我要去过好日子了。”他顿了顿，语气淡漠，“我只适合同甘，不适合共苦。

所以，以后不要再联系了。”顾清莹的瞳孔微微一缩，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眼底有些慌乱，“你是不是在生气？木时，我不会和陆斐在一起的！”林牧时心头一涩，

但他表面仍旧笑得云淡风轻。他轻轻推开了他的手，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遗愿清单》第一期播出后，收视率直接破了记录。那一天，

林牧时成了全网最臭名昭著的男人。所有人都在骂他，

“他怎么能在妻子最困难的时候抛妻弃女？”“这样的男人，天理不容！

”“他就该不得好死！”与此同时，全网都在同情顾清莹和绵绵。网友们自发为绵绵募捐，

仅三天，就筹够了骨髓移植的费用。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而这场舆论风波，

也意外地让顾清莹的公司起死回生，渡过了破产危机。林牧时接到了苏倾的电话，“林先生，

根据你的要求，第一期的录制费用已经全部打进了你女儿的账户。”电话那头，

苏倾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心酸，“你……要不要写点什么？”林牧时沉默了一瞬，

随后轻轻一笑，语气淡淡的。“不写了。”他望着窗外，眼神温柔而平静，“免得他们留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第二期的录制开始了。《遗愿清单》第二期，最后的旅途。

“欢迎来到《遗愿清单》栏目，今天，我们跟随画家林牧时，来到了他最爱的地方。

”镜头里，林牧时站在熟悉的街巷间，温柔地笑了。苏倾问他，“林先生，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最想去哪里看看？”林牧时微微一怔，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声音轻柔，“我小时候读书的小镇吧。”苏倾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林牧时仰头望着天空，阳光洒在他的眼底，“因为，那是梦开始的地方啊。

”他和顾清莹就是在那里相遇的，俩人不是青梅竹马，而只是在一个暑假，

叛逆的他碰上了清纯懵懂的少女，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我想再去喝一杯，

那时候最喜欢的奶茶。”“想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一支雪糕。”“还想去南山头，

一起看日出日落……”第二期录制完没多久，林牧时就进了医院。苏倾坐在病床旁，

眼圈微红，“林牧时，你女儿的病好了，顾清莹的公司也缓过来了，

你再坚持一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林牧时侧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随后轻轻一笑。他当然知道的，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快要死了。

7.《遗愿清单》第三期，葬礼。镜头缓缓推进，林牧时闭着眼，静静地靠在床上。

“林先生，你最后的愿望是什么？”苏倾声音微颤，眼眶泛红。医生已经明确告知，

林牧时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林牧时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我想定制我自己的葬礼。

”苏倾愣住，随即小心翼翼地问，“葬礼？”“地点选在东边的山坡上，

那里每天都能看到日出。”林牧时顿了顿，语气温和却坚定，“不用给我立碑。”苏倾不解，

“不立碑的话，顾清莹和绵绵怎么找到你？”林牧时轻轻摇头，目光望向窗外，

“他们不需要找到我。很多人看到墓碑会害怕，我不想打扰他们看风景。

绵绵和清莹应该有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如果可以……我希望绵绵忘记我。”话音刚落，

他又沉默片刻，喃喃道，“还是记得吧……要不然这个世界上没人记得我，太孤单了。

”苏倾再也忍不住，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按照林牧时的愿望，一点点筹备着。

林牧时回到了老家，与母亲同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日子了。苏倾来时，

看到林牧时正蹲在厨房烧水。“小倾，你来了。”林牧时抬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自从节目开始录制，他们的关系亲近了不少。“阿姨呢？”苏倾环顾四周。“去买面皮了，

说回来包饺子。”林牧时的声音温和，“妈妈做的饺子，吃一顿少一顿。”苏倾默默洗着菜，

心里发酸，“林牧时，第二期的钱你自己留着吧。虽然节目还没播，但收视率肯定很高，

他们已经提前结款了。”林牧时抬眼看他，“是你去争取的吧？”苏倾有些不好意思，

挠挠头，“哎呀，钱都拿到了，你就拿去看病吧，万一……”林牧时轻轻摇头，

声音柔和却坚决，“不用了，都打到我妈的账户上吧。没能陪他养老送终，我已经不孝了。

”苏倾心里酸楚，最终没有再坚持。锅里的水烧开了又关，关了又烧，母亲却始终没有回来。

林牧时隐隐不安，想下楼看看。苏倾扶着他，缓缓走到楼下。远远地，一群人围在马路中央。

一个邻居大妈看见林牧时，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时，你妈妈她……走了。

”有人超速行驶，未能及时刹车。林牧时的母亲当场离世，他的世界轰然倒塌。“林牧时！

林牧时！”苏倾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那么近，又那么远。冬去春来，树上的花开了又落。

《遗愿清单》第二期播出后，林牧时在世人眼中成了两极分化的存在。有人说他刻意煽情，

为自己铺一条后路。也有人说，他生命已然不多，作为一档真实纪录的栏目，

苏倾不可能造假。节目投资人催促苏倾尽快发布第三期。但他有私心，想让一个人先看。

“顾女士，你好。”她迎上去，“我是《遗愿清单》的博主，苏倾，

我……”“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顾清莹语气冷淡，眉头微皱，

“请不要再打扰我和我的家人。”她转身离开。苏倾望着她的背影，声音微哑，“顾女士，

林先生去世了……你，会来参加他的葬礼吗？”8.顾清莹的脚步一顿，缓缓回过头，

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耐，“去世？”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看他拍的那个节目，

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也是活该。他的葬礼？抱歉，晦气，我可不想参加。

”说完，她不再理会苏倾。苏倾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趁顾清莹不注意，

他将一个小纸条包裹着U盘，悄悄塞进了她的包里。顾清莹接上绵绵回家，

但苏倾的话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陆斐推开门，正巧看到顾清莹神情恍惚地坐在沙发上，

轻轻走过去，“清莹，怎么了？”顾清莹回神，沉默了片刻才道，

“《遗愿清单》的节目组找上门了。”陆斐的手微微一僵，旋即装作不经意地笑了笑，

“怎么了？她说了什么？”“我心里有点不踏实。”顾清莹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你知道，

我现在的公司能发展起来，最初是靠林牧时带来的流量。这个栏目……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斐垂下眼眸，语气温柔，“清莹，现在很多自媒体为了流量故意博眼球，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顾清莹皱了皱眉，“可如果……”“如果是正规节目，

早该在电视台播出了，怎么会只是个网络纪录片？”陆斐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想太多，

我们该往前看。”顾清莹听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陆斐顺势笑道，

“晚上去你最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吧，我已经定了位置。”顾清莹目光柔和了些，“好。

”“清莹真好，林牧时那个男人没有福气。”“不要再提他了。”顾清莹皱了皱眉。

陆斐见好就收，反正现在他才是顾清莹的先生，林牧时已经是过去式了。晚餐时，

顾清莹去厕所，餐桌前只剩下陆斐和绵绵。小女孩正是好动的年纪，一不小心打翻了勺子，

汤汁溅到了桌布上。陆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孩子，

她和林牧时实在太像了，每次看到她，都仿佛看到那个男人还活在这个家里。他压低声音，

脸色阴沉，“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你爸爸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绵绵愣住，

眼睛瞬间涌起泪水。陆斐继续冷冷地说，“没人会爱你，你妈妈和我很快就会有新的宝宝，

到时候，你会被送去孤儿院，懂了吗？”“不要！”绵绵哭得满脸是泪，

小手颤抖着抓住桌布，哽咽着喊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听到哭声，

顾清莹匆忙赶来。陆斐立刻换上一副温和的模样，蹲下身轻轻抱住绵绵，柔声哄道，“乖，

别哭，叔叔在呢……”顾清莹皱起眉，看着绵绵哭红的眼睛，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怎么了？

”她看向陆斐。陆斐叹了口气，轻声道，“刚刚绵绵不小心打翻了勺子，可能是吓坏了。

”顾清莹伸手将绵绵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好了绵绵，别哭了，

斐叔叔对你很好，你要听话，乖一点。”9.晚上回到家，顾清莹脱下外套，正准备去洗澡，

随手摸了摸裤袋，忽然感觉到里面有个硬物。她皱起眉，拿出来一看，

竟是个被小纸条包裹的U盘。就在这时，陆斐走进浴室，见状，随口问道，“清莹，

这是什么？”顾清莹沉着脸，“苏倾给的。”陆斐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微微收紧，

但脸上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会是林牧时过得不好，让苏倾来求你帮忙吧？

”顾清莹没作声，目光落在那个U盘上。陆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不屑，“清莹，

你和他毕竟是夫妻一场，你要不先看看？说不定他在外边找的女人还不如你呢。

”他仿佛是随口一说，但眼神却一直观察着顾清莹的反应。顾清莹微微皱眉，有些迟疑，

手指在U盘上摩挲。陆斐见状，立刻做出一副歉意的模样，低下头，语气温柔，“对不起，

我就是替你不平，嘴快了点……我不该说这些。”顾清莹深吸一口气，

看着眼前这个温和体贴的男人，心里有了决定，想要把U盘也扔掉，

最后还是放在了装饰盒里。她告诉自己，陆斐是个好男人，他对自己、对绵绵都很好，

她不能对不起他。过了两天，去公司的时候，她感觉氛围很不对劲。

所有人都用一种震惊和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唐秘书，到底怎么了？”顾清莹问着身旁的人。

唐秘书低着头，没说话。顾清莹直接将文件摔到地上，“怎么了？

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这个当老板的？”唐秘书叹了口气，“顾总，

是《遗愿清单》最后一期出来了，

你之前不让我们在公司里边讨论所以……”顾清莹心里觉得不对，“讲了什么？

林牧时他到底又干了什么？”周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说道，“顾总，那个，

你还是自己看一下吧。”《遗愿清单》第三期，与前两期的风格截然不同。

前奏音乐低沉而凄凉，画面中，林牧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却格外平静。

“我想定制一个葬礼。”“有风，有水，还有日出。”“不要墓碑，

会吓到以后来看风景的人。”“不要告诉清莹和绵绵，他们应该有新的开始。

”“大家给绵绵募捐的钱，都退回去吧，这三条视频，我已经赚的足够多了。

”“最后再吃吃妈妈包的饺子吧。”“谢谢《遗愿清单》的观众，陪我走过最后一程路。

”画面定格，最后一个镜头，是一座小小的土包，立在晨曦微光下，

又有一只麻雀飞来站在坟头。视频戛然而止，屏幕漆黑一片。顾清莹看着，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掏空了一块，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想起，他在民政局门口的失魂落魄，他在医院劳碌奔波的背影，

他听到自己提出离婚时的沉默与哀伤……所有他曾经忽略的细节，如同利刃一般，

狠狠扎进她的心口。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稳住颤抖的嗓音，咬牙道，

“联系《遗愿清单》栏目组……我要知道林牧时的墓地在哪里。”10.节目彻底结束，

林牧时给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身体，

还有一部分原因，有人认为是受不住网上的舆论。午夜，苏倾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苏倾。”电话那头的女人嗓音清冷而急促，“告诉我，

林牧时的坟在哪里。”苏倾顿了一下，缓缓开口，“顾女士，我记得……我给过你了。

”顾清莹握紧手机，眉心拧成一团，“什么意思？”“那个U盘，你还记得吗？

”苏倾语气淡淡，“里面有他的全部线索，包着U盘的那张纸条，写着他的去处。

”话音刚落，苏倾便挂断了电话。顾清莹急忙赶回家，径直冲向洗衣房，

翻找放置小饰品的抽屉，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清莹？你回来了？”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

陆斐穿着睡衣走出房间，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我才刚把绵绵哄睡着，

你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回来？”顾清莹沉着脸，直截了当地问，“之前那个U盘呢？

”陆斐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什么U盘？”“苏倾给我的，

我记得纸条是扔了，但U盘我放在这个抽屉里了。”陆斐的心跳猛地加快，

他本来以为顾清莹不会去查，也不会去在意，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他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翻找着，“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或者是不是不小心掉了？

我帮你一起找找。”顾清莹盯着他，眼神犀利，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危险，

“陆斐，你是不是动过这个抽屉？”陆斐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当然动过啊，绵绵的玩具坏了，我在这儿找工具修补呢。”顾清莹皱了皱眉，

觉得自己可能是反应太大了。陆斐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阿斐，

你是不是看了那个节目？”顾清莹没有说话。陆斐轻声问道，“林牧时……是真的去世了吗？

”顾清莹低声说道，“他没死。”陆斐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顾清莹捏紧拳头，

喃喃道，“我没找到那个男人之前，他不能死。”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陆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咬紧牙关，忍不住说道，“清莹别去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顾清莹没有回头。陆斐站在原地，手关节捏咔擦作响的，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开，胸口涌起强烈的不甘。他已经做了那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顾清莹还是要去找林牧时？房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绵绵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叔叔，妈妈呢？”绵绵声音带着一点鼻音。

陆斐看着这个和林牧时有八分相似的小孩，心里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他俯下身，

语气轻柔却阴冷地说道，“你妈妈去找你爸爸了，她不要你了。”绵绵怔怔地看着他，

眼里满是惊恐和委屈。陆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你最好听话一点，你爸已经死了，没人会爱你。”11.四月的细雨如丝，

洒落在青石小道上，湿润了林牧时的衣袖，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蹲在坟前，

静静地看着那一抔黄土，手里的纸钱燃起微弱的火光，黑色的灰烬被风卷走。他从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还能站在这里。母亲去世的那天，他已经不想活了，心如死灰地躺在病床上，

医生说他的求生欲太低，救不过来了。可苏倾不信，每天都来病房，

一遍一遍地念着《遗愿清单》栏目的留言。“林牧时，你要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我们共勉。”他知道，有些留言是苏倾编造的，可苏倾不求别的，只求他能睁开眼。

“林牧时，不要死，绵绵过得不好，他想妈妈。”这一句话，如利刃般刺进他的心脏，

也让他在鬼门关前，硬生生停住了脚步。他的绵绵，怎么会过得不好？从那天起，

他的心电图开始恢复平稳，每天都在病床上挣扎着醒来。他的命，是苏倾捡回来的，

但真正让他活下去的，是对绵绵的牵挂。他康复后，偷偷去看了绵绵。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失去父爱的孩子独自难过，结果却发现，顾清莹抱着绵绵，笑得温柔。

陆斐站在一旁，轻轻揽着顾清莹的肩，目光里满是宠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牧时没有走近，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他终于明白，

自己不该再打扰他们。当初如果不是他的私心，顾清莹不会被拖入低谷，

公司也不会险些破产。如果换成陆斐，凭着他家里的背景，顾清莹的事业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他一无所有，也该彻底放手了。他回到母亲的坟前，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却是空的。

他用了救父亲的钱，去画画，最后画丢了；他拿了肇事司机的赔偿，想要重新再来，

但家已经没了。他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执念，到最后，都被命运狠狠碾碎。“这么早，

你也来看日出吗？”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林牧时回头，看见一个青年站在那里，

眼底映着远方尚未升起的晨光。他轻轻点了点头。“都说黎明前最黑暗，果然是这样。

”“可黑暗过去了，就会有日出。”青年看着远方的山头，笑了一下，“日照金山，真好。

这辈子值了。”林牧时抬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天边翻涌的云层散开，

一抹金光悄然跃上山巅，将整个世界照亮。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才露出一个轻微的笑。

这辈子值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濒临死亡时被人拉回来，不是每个人，

都能有机会重新开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母亲留给他的手链，轻轻解开，

趁青年不注意，将手链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然后，他转身，沿着山路走下去。山风吹过，

带走了他的身影，也带走了他过去所有的执念。顾清莹的车停在山脚，

她沿着小路一路急匆匆地走上来。她来得太晚了。林牧时已经走远了，

他们在人生的这条路上，彻底错过了。12.顾清莹沿着山路急匆匆地往上走。在半山腰，

她碰见了一个下山的青年，“日出都过了，没得看了。你应该早点来的，现在晚了。

”这本是一句随意的话，可落在顾清莹耳中，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心上。她忽然有些慌乱，

甚至不愿继续听这个青年的话，匆忙错身而过，朝着山顶奔去。明明这座山并不大，

可那些曾经深刻在记忆里的地方，如今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遮挡住，怎么也寻不见踪影。

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风吹过树枝，发出瑟瑟的响声。她心里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助。

失去了，就真的不会再有了。林牧时换了一个城市生活，从最南方，搬到了最北方。

从零开始，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但他还是选择了画画，重操旧业。他拿着自己的画册，

跑遍了许多家公司，终于等到了一封面试邀请邮件，是一家做儿童插画的公司。幸运的是，

《遗愿清单》节目的热度已经过去了，街头巷尾再没有人讨论这件事。第二天一早，

他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整理好心情，走进了公司。前台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

“林先生是吧？您的面试待会儿由我们的主美直接对接，可能还要等十分钟，

您可以先在会议室里稍作休息。”林牧时点点头，微笑着道谢。他不着急，现在的他，

有的是时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他愣住了。坐在对面的女人一头慵懒蓬松的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