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皇帝

第一章 实验室的烤鸭事故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苏璃第七次调整谐振器的超导线圈时，

微波炉突然发出"叮"的脆响。浓郁的烤鸭香气混着量子冷却液的薄荷味在实验室弥漫开来，

她盯着从微波炉里端出的锡纸包，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创造了人类史上最荒诞的科研成果——用核磁共振仪加热的果木烤鸭。

"第147次失败。"她在实验日志上画了只流泪的鸭子，

笔尖悬在"时空涟漪观测"的栏目上方。泛黄的纸页里夹着项目终止通知书，

钢印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又在耳畔浮现："四维空间理论根本是科幻小说......"忽然有细碎的光斑掠过眼角。

苏璃猛地转身，量子谐振器顶端的铋晶体正在自主发光。

那是种介于极光与萤火之间的青蓝色，沿着环形磁轨缓缓流转。她扑到观测屏前，

发现质子对撞数据呈现出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这正是她苦寻多年的时间褶皱特征。

"等等，这频率怎么和微波炉..."她瞥见操作台上凝结的烤鸭油脂，瞳孔骤然收缩。

半小时前溢出的鸭油沿着桌缝渗进磁轨底座，此刻在光谱仪里呈现出完美的四维谐振曲线。

暗红色警报灯突然炸亮。苏璃抄起谐振器冲向防磁箱的动作慢了半拍，

铋晶体表面腾起幽蓝电弧。她感觉后颈汗毛根根竖立，实验室的白炽灯管接连爆裂，

黑暗中有无数金色丝线从烤鸭包装盒上抽离，在虚空织成旋转的莫比乌斯环。

"时间坐标锁定成功。"机械女声响起时，苏璃正死死抱着谐振器蜷缩在墙角。

她的白大褂下摆粘着半片葱丝，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果木香。当第一道时空涟漪漫过脚踝，

她突然想起那个被学术界耻笑的假设——碳基生物油脂可能成为四维空间的锚点。

量子化的眩晕感比想象中温和，像是跌进洒满星光的温泉。

苏璃在意识模糊前按下录音笔："实验编号148，穿越目标战国郢都，

携带装备包括..."---龙涎香的气息刺入鼻腔时，苏璃首先看到满地血珠。

那些殷红的液体正顺着青玉地砖的凹槽流淌，在她脚边汇成细小的溪流。

浓烈的铁锈味让她胃部痉挛，耳边传来金铁交鸣的锐响。"护驾！

"暴喝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苏璃本能地举起谐振器格挡。

冷铁相击的震颤从虎口蔓延到肩胛，她踉跄后退撞上蟠龙柱，这才看清劈到眼前的环首刀。

握着刀柄的玄甲侍卫突然僵住。苏璃顺着对方惊恐的视线低头，

发现自己正踩在五爪团龙纹的织金地毯上。染血的断箭散落四周，鎏金烛台滚落在她脚边，

烛泪在青铜龟钮印旁凝成红珊瑚似的血泊。"何方妖人！"低沉的呵斥裹着血气扑面而来，

苏璃转头对上一双淬冰般的凤目。墨色龙袍的青年帝王半倚在蟠龙榻上，

左手按着肩头汩汩流血的伤口，右手紧握的青铜剑正指着她咽喉。

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摇曳，映得眼尾那道旧疤宛如刀锋。"陛下当心！此女凭空现形，

必是九黎巫族！""等、等等！这是误会..."苏璃握着谐振器后退半步，

后腰撞上鎏金案几。竹简哗啦啦散落，她瞥见最上层的绢帛写着"荧惑守心，紫微晦暗"，

朱砂批注尚未干透。宇文拓突然闷哼一声，剑尖微微发颤。

苏璃注意到他伤口渗出的血泛着诡异的青黑色，电光石火间，

多年实验室养成的本能压倒恐惧："你中毒了！箭镞淬的是蓖麻毒素混合..."寒光闪过，

剑锋擦着她耳际钉入楹柱。"说，何人派你行刺？"帝王的声音比剑刃更冷，

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苏璃摸到袖袋里的万用螺丝刀，

突然想起谐振器的紧急制动键——那本该是三个月后使用的功能。

"坐标可能偏移0.5个世纪..."她喃喃着按下银色按钮，

宇文拓染血的手掌恰在此时扼住她脖颈。量子蓝光吞没视界的瞬间，

苏璃看到刺客袖口闪过熟悉的螭纹，和实验室断电前监控画面里的图腾一模一样。

时空旋涡比来时暴烈百倍，像是被扔进高速旋转的万花筒。苏璃在失重感中死死抓着谐振器，

宇文拓的龙纹箭袖缠住她手腕。混沌中有冰凉的液体溅在脸上，

她最后闻到的竟是烤鸭混着血腥的荒诞气息。第二章 长安西市迷云苏璃是被热浪灼醒的。

细密的砂砾摩擦着脸颊，鼻腔里充斥着骆驼粪便与茴香混杂的刺鼻气味。她睁开眼时，

正对上一匹白骆驼垂落的睫毛，那畜生铜铃大的眼睛泛着琥珀色光泽，

鼻息喷在她颈侧激起细小的沙旋。"金光门"三个隶书大字突兀地撞进视线。

青灰色城墙在烈日下蒸腾着蜃气，粟特商队的驼铃声如同滚落的银币，

叮叮当当漫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货架。苏璃撑起身子，腕间的量子谐振器发出细微的裂纹声，

龟裂的晶体表面映出漫天黄尘——这是她曾在《唐两京城坊考》里反复描摹的长安西市。

"你还活着？"低沉的男声裹着血腥味刺入耳膜，苏璃猛地转头，

正撞进一双淬着寒星的眼眸。宇文拓的墨色龙袍褪作素麻中衣，

衣襟上晕开的血渍像幅未干的水墨画。他五指深深扣进夯土墙缝，指节泛着青白，

仿佛稍一松手就会坠入虚空。"陛下该担心的是自己。"苏璃摸向腰间医疗包，

指尖触到冰凉的镊子，"箭毒正在侵蚀你的脾脏。"她突然顿住，

医疗包侧袋里躺着的战国刀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半枚开元通宝。

宇文拓的剑锋无声抵上她咽喉："此处是何地？""贞观九年，长安。"苏璃举起谐振器，

裂纹中的蓝光忽明忽暗，"你本该死在北胤王朝的刺杀中，

但现在..."她望着商队中穿梭的昆仑奴，某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

"我们可能篡改了整条时间线。"驼队铜铃突然急促作响，宇文拓拎起她的后领腾空而起。

苏璃的实验室钥匙串在空中叮当作响，混着守城士兵慌乱的梆子声，

在盛唐的天空下奏出荒诞的乐章。当他们落在城墙雉堞上时，

宇文拓肩头的绷带渗出诡异的青黑色。"解释。"他剑尖微颤，汗珠顺着下颌线滚落。

苏璃打开医疗包，锡纸包装的抗生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首先，

你中的是蓖麻毒素混合蛇毒，每刻钟都在损伤神经。"酒精棉擦过他伤口时，

宇文拓肌肉骤然绷紧，城墙砖被他捏出蛛网状裂痕，"其次，

时空穿越会产生量子纠缠——""说人话。

""意思是若你死在这里..."苏璃用手术刀削开腐肉，宇文拓闷哼一声，

"你的尸体会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历史长河激起无法预测的涟漪。

"她将青霉素药粉撒在伤口处，忽然注意到他瞳孔扩散的边缘泛着星芒状血丝。

暮鼓声自皇城方向层层荡开，三百坊市的灯笼次第点亮。宇文拓忽然抓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你要朕相信，这里是两百年后的长安？

""不如相信你背后那片星空。"苏璃指向夜空。本该呈现岁星与镇星相合的天象，

此刻却悬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猎户座，三颗腰带星诡异地排列成等边三角形。

宇文拓仰头的瞬间，苏璃瞥见他颈侧浮起的青紫色脉络，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她突然意识到，时空穿越加速了毒素扩散。---胡姬酒肆"郎君要尝尝新到的三勒浆么？

"胡姬的蹀躞带缀满银铃，酒壶在指尖旋出炫目的弧光。苏璃按住宇文拓握剑的手，

将最后半片抗生素压进他齿关："吞下去，除非你想七窍流血死在波斯地毯上。

"酒肆角落里，三个头戴浑脱帽的突厥商人正盯着他们窃窃私语。宇文拓突然甩出竹筷，

木箸擦着胡姬耳畔钉入楹柱，尾端颤巍巍挑着条赤链蛇。尖叫声中，苏璃拽着他翻出槛窗。

夜风卷着羯鼓声扑面而来，她腰间的实验室门禁卡不慎滑落，

被追出来的波斯商人当作"大秦符咒"捡起，羊皮纸上的二维码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西市当铺"客官请看，这可是从天枢残骸里挖出的神铁。"当铺掌柜举起煤油灯，

青铜外壳上的斐波那契数列镶着波斯银币。苏璃瞳孔骤缩——这正是她丢失的谐振器部件。

宇文拓突然劈手夺过，古剑在柜台上划出火星："此物从何而来？

""三日前有个粟特商队..."掌柜话音未落，街巷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宇文拓揽住苏璃的腰跃上房梁，瓦片震落的声响中，

她听见下方传来熟悉的现代汉语："找带着金属盒子的男女。

"---悦来客栈烛火在纱笼中摇曳，

纸上画出电磁场示意图："我们需要找到陨铁重塑谐振器..."忽然有冰凉触感贴上后颈。

宇文拓的剑锋挑开她束发丝带："你究竟是谁？"铜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苏璃望着他眼底摇曳的烛火："我是唯一能让你活着回到过去的人。"她突然掀开他衣襟，

青黑色毒纹已蔓延至心口，"子时之前若不服下解毒剂——"窗棂突然炸裂，

淬毒的弩箭擦着宇文拓耳际飞过。苏璃扑灭烛火的瞬间，瞥见刺客腕间的螭纹刺青，

与北胤王朝那夜如出一辙。---暴雨夜惊雷劈中院中槐树时，

苏璃正将蒸馏出的铋晶体灌入竹筒。宇文拓忽然握住她颤抖的手，

体温高得骇人："若朕注定要死...""闭嘴！"苏璃把药汁怼进他嘴里，

"我花了十七年才证明四维空间存在，不是为听古代人发表遗言。"雨幕模糊了彼此的眉眼，

她没看见宇文拓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苏璃在客栈马槽发现被熔接在青铜马镫上的谐振器部件。晨雾中传来驼铃声响，

那个捡走门禁卡的波斯商人正站在坊门前，

手中的羊皮纸浮现出激光蚀刻的路线图——直指骊山脚下的天枢遗址。

第三章 长安烟火记晨雾未散的西市口，胡饼炉子腾起的热气裹着芝麻香，

苏璃蹲在陶瓮摊前，盯着枚青釉碗底凝结的晶状体。摊主老丈的吆喝混着突厥商队的驼铃声，

在她耳中化作奇妙的化学反应式。"这小娘子好生古怪。"卖菰米的妇人捅了捅邻摊，

"盯着碗底看半个时辰了。"苏璃突然抓起块砾石，

在青砖地上画出几道弧线："碱性釉料在烧制时产生碳酸钠结晶...老丈！

这些陶瓮可是用终南山黏土所制？"她起身时撞进个坚实的胸膛，

宇文拓拎着两尾活鲤鱼的左手微微后撤，鱼尾甩出的水珠正溅在波斯商人镶嵌宝石的腰刀上。

霎时间胡汉交杂的市井静了半息，眼见那虬髯大汉要发作，宇文拓右手轻弹，

片鱼鳞破空划过，将三丈外酒旗的麻绳齐齐切断。"好俊的暗器功夫！

"粟特舞姬的银铃脚镯叮当作响，人群轰然喝彩。苏璃趁机拽着宇文拓钻进绸缎行，

瞥见他耳尖泛起的薄红。---东升客栈天字三号房窗棂的桃木纹裂了三道，

恰与苏璃昨日画的电磁场图谱重合。她将鱼鳔胶抹在竹篾上，

抬头正见宇文拓对着铜盆中的鲤鱼皱眉。"陛下莫非在等鱼自刎？"她憋着笑递过菜刀。

宇文拓手腕轻振，寒光闪过处鱼鳞如雪纷飞，完整的骨架在案板上摆成北斗七星。

正要收刀入鞘，忽听"咔嚓"脆响——苏璃举着刚组装的简易显微镜，

将鱼骨切片怼在他眼前。"看，碳酸钙结晶的层状结构..."话音未落，

宇文拓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瓦片碎裂声里，整盆鱼汤扣在方才站立处，

滚烫的汤汁在地面蒸出袅袅白雾。"有杀气。"他盯着微微震颤的窗纸。苏璃望着满地狼藉，

突然抓起块未切的鱼肉："是鱼鳔受热膨胀引发的气爆。"见对方仍绷着脊背，

她将显微镜转向窗纸，"看这纤维走向，

长安的楮树皮纸比北胤的桑皮纸更易受潮..."暮色渐浓时，

宇文拓默默将新买的窗纸糊了七层。---铁匠铺奇谭永和坊的打铁声惊飞了柳梢的麻雀，

苏璃的鹿皮靴刚跨过门槛，就被宇文拓拎着后领拽回身后。

铁砧上暗红的刀胚映着他骤然凌厉的眉眼，铺中老汉却笑出满口黄牙："小郎君好眼力，

这玄铁胚子可是从天枢废墟挖出来的。"苏璃的万用表差点脱手而出。她强压激动凑近观察，

忽然从怀间掏出块磁石。那黝黑的铁胚纹丝不动，

倒是墙角废料堆里有块锈铁"啪"地粘了上来。

"老丈说的玄铁..."她晃了晃吸满锈片的磁石，"怕是寻常铁矿混了锡渣？

"老汉抄起火钳要来夺，宇文拓剑鞘轻点其腕间麻穴。

混乱间苏璃瞥见废料堆里闪着蓝光的碎渣，形状竟与谐振器裂纹完全吻合。正要细看，

后院传来少女呼救声。---月夜寻踪宇文拓提着苏璃跃上坊墙时，

她怀里还死死抱着那袋锈铁。曲江池的蛙鸣声中，远处废园飘来断续的啜泣。

"真要管这闲事？"苏璃攥紧磁石。"朕听见了机簧声。"他踏着莲叶掠过水面，

惊起鹭鸟如雪。废井边的少女突然抬头，

腕间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分明是精钢所制的机关暗器。苏璃的惊呼卡在喉间，

宇文拓已解下外袍掷向井口。漫天银针撞上织物发出骤雨般的脆响，他旋身将苏璃护在墙角，

剑气荡开第二波毒蒺藜时，少女早已翻墙遁去。"是冲着我们来的。

"苏璃从袍子碎片中拈起枚毒针，针尾的螭纹在月光下宛如活物。

宇文拓忽然握住她手腕："别动。"他指尖拂过她袖口，摘下半片柳叶，

叶脉间缠着根几不可见的银丝，直通井底幽深处。---市井温情更鼓声里，

苏璃蹲在客栈后院，将白日捡的锈铁投入醋坛。宇文拓抱剑倚着槐树，

看她在月光下摇晃陶罐，鬓角沾了星点褐渍。"这叫置换反应。"她滤出沉淀物，

"铁锈主要成分是氧化铁..."见对方眉心微蹙，

突然蘸着药汁在石板上画了幅简笔画：小人挥剑劈开铁块，碎屑里蹦出闪亮的晶粒。

宇文拓忽然屈指轻弹，剑气将五步外的石锁劈成两半。苏璃冲过去时，

他正用剑尖挑起块暗蓝色碎石——正是谐振器缺失的玄铁成分。

"陛下怎么知道...""剑气触之生温者，必非凡铁。"他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月光流淌在还沾着铁屑的剑锋上。苏璃握着碎石的手微微发抖，忽觉掌心一暖。

宇文拓将个油纸包塞进她手中，打开是西市最有名的金齑玉鲙，薄荷叶上还凝着夜露。

"子时了。"他转身走向马厩，"明日去东市寻鎏金匠人。"夜风裹着胡麻香气漫过庭院，

苏璃咬了口鱼脍，突然发现荷叶下压着张药方——字迹遒劲地写着解毒所需的十七味药材，

笔锋转折处还画着个气鼓鼓的简笔小人。第四章 东市鎏金缘晨光漫过朱雀大街的鸱吻时，

苏璃正盯着铜镜里歪斜的双鬟发髻发愁。宇文拓倚在门框上抛玩着鎏金发簪，突然扬手掷出，

簪子擦着她耳际钉入妆台，恰好挑起两缕垂落的青丝。"束发当如握剑。

"他指尖掠过木簪尾端，垂落的流苏穗子无风自动，"气贯百会，力透玉枕。

"苏璃反手将铜黛笔掷向身后："这叫现代物理学！"笔杆撞上剑鞘的脆响中，

她忽然瞥见镜中倒影——宇文拓正用剑尖挑起她昨夜画的齿轮图纸，眉心拧出深浅沟壑。

东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时，苏璃的鹿皮靴踩到了糖画摊泼出的饴糖。

她踉跄着抓住宇文拓的箭袖，听见裂帛声与商贩的惊呼同时炸响。

半幅云锦袖口挂在糖画老翁的草靶上，龙纹暗绣在阳光下泛着金线光泽。"小娘子好眼光！

"胭脂铺老板娘挥着团扇凑近，

"这可是波斯来的金丝线..."宇文拓突然揽住苏璃的腰腾空而起，踏着酒旗跃上坊墙。

晨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掠过他裸露的右臂——那里有道新愈的剑伤，正随着脉搏微微起伏。

---金玉阁风波鎏金匠人坊飘出松香与汞气的刺鼻味道，苏璃踮脚望着熔炉里翻滚的金液，

忽然从荷包掏出块磁石。正在捶打金箔的匠师猛地顿住铁锤，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劳烦用七分火候淬炼。"她将玄铁碎屑倒在砧板上，"要掺入三铢重的辰砂。

"老匠人浑浊的眼珠忽然精光暴射："娘子要铸司南杓？"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铁屑，

"这玄铁吸了地脉精气，得用曲江池心水淬火。"宇文拓剑鞘轻点柜台，

五枚波斯银币一字排开："再加二钱砗磲粉。"在苏璃惊愕的目光中，

他指尖蘸着汞液在桌面画出星图，"昴宿当空时开炉，可对？"炉火映红半间作坊时，

苏璃终于忍不住拽他袖角："你怎么知道...""北胤皇陵的星晷。"他望着跃动的火苗，

"铸钟时需掺入东海砗磲。"突然有火星溅向苏璃裙裾，宇文拓挥袖卷起铜盆泼出水幕。

蒸汽升腾间，她看见他脖颈浮起细密汗珠，在喉结处汇成剔透的琥珀。

---西明寺奇遇暮鼓声中，苏璃蹲在佛殿飞檐下，盯着斗拱间的燕巢出神。

宇文拓提着食盒跃上鸱吻，惊起檐铃叮咚如泉。油纸包里裹着新出炉的巨胜奴，

胡麻香气混着檐角风铃草的气息，在她鼻尖缠绵。"磁场异常。"她突然指向殿内经幢，

"这些铸铁经文在干扰谐振器..."话音未落，宇文拓已揽着她破窗而入。

守夜僧的惊叫声里，苏璃的磁石"啪"地吸附在经幢底座，剥落的锈皮下露出暗蓝铁芯。

"这是武德四年的赈灾钟！"老方丈颤巍巍举着烛台，

"当年天降流火..."苏璃突然贴近经幢，

琉璃烛台映出铁芯表面的螺旋纹——正是谐振器外壳特有的量子刻痕。

宇文拓的剑尖突然指向经幢顶端，那里悬着方褪色的平安符。夜风卷起符纸的刹那，

他看见朱砂绘制的北斗七星中央，嵌着片与苏璃吊坠相同的双鱼玉佩。

---上元灯谜曲江池畔浮着千百盏荷花灯，苏璃提着兔儿灯挤在人群中，

腰间革囊里装着新得的铁芯。宇文拓的玄色深衣被小娘子们掷来的香囊染得馥郁，

他挥袖挡开第九支金步摇时，苏璃正踮脚去够灯谜笺。"东风夜放花千树——打一匠作工具。

"她蹙眉咬住笔杆，"该不会是...""铜漏刻。"宇文拓突然开口。灯官击鼓喝彩，

将鎏金剪刀递来作彩头。苏璃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人眼角沾着片银桂花瓣。

水榭突然传来喧哗，有人落水的惊呼刺破夜空。苏璃的兔儿灯脱手坠地，

宇文拓已纵身掠过池面。涟漪未散时，他将个湿漉漉的孩童抛向岸堤，

自己却因扯到未愈的伤口坠向深水区。"接住！"苏璃甩出束发丝绦。

宇文拓抓住绸带的瞬间，她借力旋身将人拽回廊桥。浸透的深衣贴在他肌理上，

月华勾勒出分明的腰线，发间还缠着根水草。

"...体温过低会导致..."她解裘衣的手被按住，

宇文拓眼底映着万家灯火："苏娘子可知'授受不亲'？""我只知再不换衣你会得肺炎！

"她将裘衣甩在他头上，耳尖红得胜过满池莲灯。---秘阁星图更阑人静时，

苏璃伏在案上拼合铁芯。宇文拓散着半干的长发，用剑尖挑开《开元占经》的书页。

烛花爆响的刹那，他忽然按住她执笔的手："此处星图有误。

""这是李淳风亲撰..."苏璃的辩驳消失在喉间。宇文拓的指尖划过二十八宿方位，

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影："北落师门该偏西三度，否则与天枪星不成勾陈之势。

"她蓦然想起谐振器记录的星象偏差，抓过纸笔疾书公式。宇文拓静静望着她散落的发丝，

将滑落的裘衣轻轻覆在她肩头。当晨光漫过窗棂时，苏璃从满桌算筹中抬头，

发现砚台下压着方素帕，帕角绣着持剑小人与戴镜少女的轮廓。

第五章 玄霜幻境玄霜谷的晨雾凝成冰晶缀在藤萝上，苏璃握着自制的指南针，

看磁针在琉璃罩内诡异地画着螺旋。宇文拓用剑鞘拨开垂落的毒箭木，

忽然驻足望向崖壁："那株七叶重楼长在流云纹岩层上。""是双季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