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浴室镜子前，指尖轻轻抚过眼角的细纹。
三十五岁的脸，保养得还算不错，但终究敌不过时间。
水龙头滴答作响，这声音我已经听了三个月——从李明去驻村开始，从儿子小涛住校开始，从这间房子彻底安静下来开始。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远发来的消息："今天路过你们医院，看到一棵开花的梨树，白得像护士服。
"我忍不住微笑，擦干手回复："我们医院的梨树有三十年树龄了，花开的时候整个急诊科窗外都是香的。
""那一定很美。
有机会能去看看吗？
"他很快回复，附上一个期待的表情符号。
我咬了咬下唇。
和程远认识两个月了，从医院论坛的专业讨论，到私聊里的生活分享，再到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我知道应该停止，但每当手机震动，心跳还是会加快几拍。
"下周二是我的休息日。
"我打字，又删掉，重新输入："医院最近管控很严..."最终还是发了第一条。
程远回复得很快："没关系，我可以在外面拍。
中午一起吃饭吗？
就医院对面那家素食馆。
"我该拒绝的。
但空荡荡的房子里，连我的呼吸声都有回音。
"好。
"我回复道，然后迅速锁上屏幕，好像这样就能否认刚才的决。
第一次见到程远真人是在深秋的阳光里。
他比视频中还要高，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右肩挎着相机包，站在医院门口的梨树下等我。
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笑起来眼角没有一丝皱纹。
"谢姐！
"他朝我挥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下意识整理了下护士服的衣领，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为见一个人而紧张了。
李明上次夸我好看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小涛上小学前吧。
"你比视频里更年轻。
"程远递给我一杯热拿铁，"温度刚好，不加糖。
"我惊讶于他记得我的喜好。
"在医院工作久了，喝什么都习惯不加糖。
"我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素食馆很安静，程远给我看他最近拍的系列照片《白衣之下》，记录医护人员不为人知的疲惫与坚持。
其中一张是凌晨三点护士站的侧影，空荡的走廊，只有一盏孤灯和一杯冷掉的咖啡。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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