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吊扇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林允握着红笔的手指微微发抖。
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赵明的名字，可除了封皮上的油渍，内页比新发下来时还要干净。
"林老师，这节是你的课吧？
"隔壁班王老师探进头来，"你们班那几个混世魔王又在走廊放鞭炮了。
"林允闭了闭眼，粉笔灰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
她想起上周赵明在课堂上用打火机点燃女生的马尾辫，想起昨天他在黑板上画满下流漫画，想起今早校长室谈话时领导那句"要注意教育方式方法"。
初三（2）班的喧闹声隔着两层楼都能听见。
林允推开门时，赵明正踩着课桌往电风扇上挂臭袜子。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他新买的限量版球鞋上，赵明家条件一般，但是他妈妈非常溺爱他，只要是他想要的，赵明妈妈都会买给他。
也因此赵明妈妈是举报老师次数最多的一个。
"下来。
"林允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赵明歪着嘴笑，故意晃了晃桌子。
铁质桌腿摩擦瓷砖发出尖锐的声响，后排几个男生跟着起哄。
林允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排的监控摄像头，白色外壳上蒙着层灰——上周赵明往镜头糊了口香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林允索性放弃清理了。
"要么坐下听课，要么站着清醒清醒。
"林允翻开教案的手在发抖，粉笔啪地断成两截。
她知道这个月教师考评表上又会被记上一笔，但更清楚如果放任不管，今天这堂课就彻底毁了。
赵明吊儿郎当地蹭到教室后墙，掏出手机对着林允拍摄："老处女发火啦！
快看这更年期脸..."哄笑声中，林允夺过手机重重拍在讲台上。
后槽牙咬得生疼，她突然想起十年前初登讲台时，母亲送的那支刻着"教书育人"的钢笔还锁在抽屉最深处。
下课铃响时，赵明踹翻垃圾桶扬长而去。
林允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废纸，发现两张被揉皱的月考卷。
语文17分，作文纸上画满骷髅头，家长签名处赫然是赵明自己歪歪扭扭的笔迹。
一周后的清晨，林允在校门口被王丽拦住。
女人猩红的美甲几乎戳到她鼻尖："我儿子脚都骨折了！
视频都传疯了你还想抵赖？
"林允茫然点开家长群疯传的剪辑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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