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颗心换一条命

我的手擦过心口的伤疤，透过破旧诊所的窗户看向外面废土般的世界。末日来临的第七年，

人类分成了三个阵营：地下的军团、地表的先锋和废墟中的守夜者。而我，张莉，

一个普通的守夜者，即将在今天死去。"八成活不过今晚。

"诊所里唯一的医生卡伦擦了擦满是污渍的眼镜，瞥了一眼我胸口的伤痕，

"能源心脏被辐射损坏到这种程度，我无能为力。"我没有回答，

只是盯着桌上的一小瓶净水。在这个世界，净水比黄金贵重。

我用仅剩的物资换来了这瓶水和一次诊断，结果却是死刑宣判。"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抓住卡伦的衣袖。他叹了口气："军团有技术，但你是守夜者，他们不会帮你。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能找到一个有足够影响力的军团成员为你担保。

"我苦笑。在这个分裂的世界，守夜者和军团几乎是死敌。军团躲在地下城，

掌握着旧世界的科技；而我们守夜者则在地表废墟中求生，

靠着从废墟中搜刮的资源维持生存。"谢谢。"我拿起背包准备离开。"等等，

"卡伦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听说军团的某个小队今晚会来这个区域搜集物资，

或许...值得一试。"夜幕降临，我蜷缩在一栋半塌的大楼顶层，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辐射尘埃在空气中闪烁，远处时不时传来变异生物的嚎叫。果然，

几个穿着密封服的人影出现在街道上。他们动作整齐，装备精良——军团无疑。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如果他们愿意帮我，我就能活；如果他们杀了我，

至少比慢慢等死强。我小心翼翼地下楼，准备接近他们。就在这时，

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建筑。墙壁崩塌，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等我恢复意识，

发现自己被困在废墟下。胸口的能源心脏刺痛异常，每跳动一次都像有针扎一样。

"这里有人！"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后，碎石被一块块移开。

一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守夜者？

"他皱眉。"求你...帮帮我。"我虚弱地说。他打量着我，

目光最终落在我胸口隐约闪着微光的能源心脏上。"有意思。"他蹲下身，

"一个有能源心脏的守夜者。""我...快死了。"我直视他的眼睛，

"只有军团的技术能救我。"他沉默片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关于守夜者的。"我赌上了一切。"我不需要守夜者的情报。

"他冷冷地说。绝望笼罩了我。但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

我看到了他腕部的一个标志——一个小小的红色三角形。"等等！"我急忙喊道，

"你是曹家的人？"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一个曹家的人...曹宇。"这是我最后的赌注。在末日前，曹宇是我的邻居，

也是我暗恋的对象。末日来临后，我们失散了。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但我必须赌一把。

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大："你认识曹宇？""是的，他...他是我的朋友。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最后说："证明给我看。

"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唯一的宝贝——一块破旧的怀表。

这是曹宇在末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男人接过怀表，仔细检查着背面的刻字：给莉，

愿时光善待你。宇"跟我来。"他突然决定。就这样，我被带进了军团的地下城。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地下城——干净、明亮、有序，与地表的混乱截然不同。

医疗区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迎上来："李队，这是？""给她治疗。

特别是能源心脏。"被称为李队的男人命令道。

女医生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她是守夜者...""命令。"李队打断她。

女医生不情愿地点头，带我进入一个干净的治疗室。"脱掉上衣，躺下。"她冷淡地说。

治疗过程很痛苦，但我咬紧牙关忍住了。疼痛意味着我还活着，而这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小时后，女医生放下工具："基础治疗完成了，但你的能源心脏损伤太严重。需要更换，

否则最多再撑七天。""需要多少物资？"我问。女医生冷笑："你拿不出那么多，

别做梦了。一颗新的能源心脏至少需要十年的配给才能换来。"我沉默了。十年的配给？

我连七天的生存物资都凑不齐。这时，治疗室的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的心跳停滞了一瞬——曹宇。七年过去，他变了很多。不再是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而是一个冷峻、充满威严的军团高层。但那双眼睛，我绝对不会认错。"宇？"我轻声叫道。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眼神复杂。"所有人出去。"他下令。等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人，

他才开口："我以为你死了。""我也以为你死了。"我苦笑，

"直到今天遇见你的...部下？""嗯。"他走近我，"李队说你快死了？

""能源心脏损坏，需要置换。"我直视他的眼睛，"但我拿不出那么多物资。

"他沉默片刻，突然说："我可以给你新的能源心脏。"我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但有条件。""什么条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签了它。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内容很简单：我将成为曹宇的妻子，为期七天。七天后，

无论发生什么，婚姻自动终止。"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看着他。"字面意思。

"他冷淡地说，"七天的婚姻，换你一条命。""为什么是七天？""不需要你知道。

"他将笔递给我，"签还是不签？"我盯着文件，心中一片混乱。曾经，

我幻想过无数次与曹宇在一起的场景，但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如果我不签呢？

""那我送你回地表，自生自灭。"我苦笑着摇头："你变了，宇。""末日改变了所有人。

"他平静地说，"决定吧，我没那么多时间。"最终，我签了字。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感情，

而是因为我想活下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签完字，曹宇立刻离开了。

女医生被叫了回来，告诉我明天将进行能源心脏置换手术。"你真走运，"她阴阳怪气地说，

"曹长官居然为你提供最高等级的能源心脏。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闭上眼睛休息。无论曹宇有什么目的，至少我能多活一段时间。

至于七天后...到时再说吧。手术非常成功。醒来后，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重获新生。胸口不再疼痛，能源心脏平稳地运作着，散发出柔和的蓝光。"感觉如何？

"曹宇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问。"很好。"我坐起身，"谢谢。""不需要感谢，

这是交易。"他递给我一堆衣物，"换上这些，然后跟我来。

"衣服是军团标准的内部成员制服，深蓝色，质地柔软。穿上后，

我跟着曹宇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来到一处单独的住所。"从今天起，这是你的住处。

"他打开门，"明天开始，你需要跟我一起参加一些活动。记住你的身份——我的妻子。

""为什么需要我扮演你的妻子？"我问。"不需要问为什么，按照合约执行就是了。

"他冷淡地说，"七天后，你可以选择留在地下城或回到地表。"说完，他转身离开，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陌生的房间中央。房间比我想象的豪华许多。柔软的床铺，干净的浴室，

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食物复制机。在地表，这些都是奢侈品。

我洗了个热水澡——七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热水澡。当温暖的水流冲刷过身体，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末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单纯的世界，

那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我，那个还没有变得冷酷的曹宇...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请进。"我擦干眼泪。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约莫十六七岁，

有着一头亮丽的红发。"你好，我是红芯，曹长官指派我来照顾你。"她热情地说，

"你需要熟悉一下地下城的规则和曹长官的日程安排。"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首先，

地下城分为七个区域，每个区域职能不同。我们现在在居住区。军团有严格的等级制度，

曹长官是最高级别之一，所以你作为他的...妻子，也享有最高权限。

"她递给我一个腕表："这是你的身份识别器，也是通讯设备。带上它，

你可以进入除了最核心区域外的所有地方。"我接过腕表，戴在手腕上。屏幕亮起，

显示：张莉，特殊居民，最高权限，有效期：七天。"明天是什么安排？"我问。

"明天是军团的周年庆典，所有高层都会参加，包括军团长。你作为曹长官的妻子，

需要出席。"红芯解释道，"这是你的礼服和首饰，晚上我会来帮你准备。

"她指了指衣柜："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呼叫我。"红芯离开后，我打开衣柜。

里面挂着一件华丽的深蓝色礼服，旁边配着精致的首饰。这些在末日前或许很普通，

但在现在，是无比奢侈的物品。我躺在床上，思考着曹宇的意图。为什么他需要一个假妻子？

为什么是七天？为什么是我？带着无数疑问，我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我被敲门声惊醒。

"张莉，是我，曹宇。"我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打开门。

曹宇穿着军团高级军官的制服，显得格外英俊。末日前，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现在，

他是掌控生死的权力者。"早上好。"我说。他点点头："一小时后出发去参加庆典。

红芯会来帮你准备。我来是为了给你这个。"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打开后，

里面是一枚戒指，简约而精致。"婚戒？"我挑眉。"演戏要做全套。"他冷淡地说，

"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多说话，跟着我的指示行动。"我点点头，

戴上戒指："还有其他指示吗？""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就说我们是末日前的邻居，

失散多年，最近才重逢。其余的我会处理。""好的，长官。"我半开玩笑地敬了个礼。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表情微妙："不要叫我长官，叫我宇。至少在公开场合。

""好的...宇。"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一小时后见。"红芯很快来了，

帮我穿上了那件华丽的礼服，梳理好头发，甚至还为我化了妆。"哇，你太美了！

"红芯兴奋地说，"曹长官绝对会喜欢的。"我笑了笑，没有解释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准时的，曹宇来接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目光在戒指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点点头："走吧。"庆典在地下城的中央大厅举行。这里宽敞明亮，装饰华丽，

完全看不出外面世界的末日景象。数百人穿着正装，觥筹交错，仿佛回到了末日前的盛世。

我挽着曹宇的手臂，感受到无数好奇的目光。显然，曹宇突然带着一个"妻子"出现，

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曹长官，这位是？"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流连。

"我的妻子，张莉。"曹宇冷淡地介绍，"莉，这是刘副团长。""夫人好。

"刘副团长彬彬有礼地行礼，"不知道曹长官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们都没收到邀请函。

""私人事务，没有大肆宣扬。"曹宇淡淡地说。"原来如此。

"刘副团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么，祝二位百年好合。"他离开后，

又有无数人过来搭讪。每个人都对曹宇的"妻子"充满好奇，

尤其是当他们听说我曾经是地表的守夜者时，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是守夜者？"我低声问曹宇。"因为隐瞒不了。"他回答，

"你的能源心脏是守夜者特有的技术，瞒不过懂行的人。"正当我想继续追问时，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曹宇，好久不见。"她笑着说，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曹宇的表情微微变化："苏雨，你回来了？""是的，任务提前完成了。"她骄傲地说，

然后假装刚刚发现我，"哦，这位是？""我的妻子，张莉。"曹宇介绍道，"莉，

这是苏雨，军团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你结婚了？"苏雨明显吃惊，

随后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恭喜啊，什么时候的事？""最近。"曹宇简短地回答。

苏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真是令人...惊讶。希望你们幸福。"她离开后，

我感觉到曹宇的手臂微微绷紧。"前女友？"我低声问。"不关你事。"他冷淡地回应。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欢迎各位来到军团成立七周年庆典！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中央的讲台。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那里，气场十足。"那是军团长，

"曹宇在我耳边低语，"末日后军团的创始人，也是我的导师。

"军团长发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讲，回顾了军团七年来的艰辛与成就，展望了未来的计划。

"...最后，我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军团长的声音变得严肃，"七天后，

我将正式退休，新的军团长将在议会选举产生。"现场一片哗然。

"候选人有三位：曹宇长官、刘远副团长、苏雨组长。"更大的议论声爆发了。

我感觉到曹宇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七天后见分晓。祝各位今晚愉快！

"军团长结束了讲话。音乐再次响起，人们继续交谈，但话题无疑都围绕着刚刚的重磅消息。

"所以，这就是你需要妻子的原因？"我轻声问，"为了竞选军团长？

"曹宇没有直接回答："跟我来。"他带我离开喧闹的大厅，来到一个安静的花园。

这里种着各种经过基因改造的植物，在末日的世界里，这是无比珍贵的景象。

"你猜对了一半。"他终于开口，"军团长一直劝我成家，认为领导者需要家庭的稳定支持。

而我...""你没有喜欢的人。"我接上他的话。他看了我一眼："不完全是。无论如何，

我需要一个临时妻子来稳固我的竞选地位。七天后，选举结束，无论成功与否，

我们的婚姻也就结束了。""所以我只是一个道具？"我苦笑。"这是交易，

你获得了新的能源心脏和在地下城生活的机会。"他冷静地说，"公平交换。"我沉默片刻，

然后问："为什么选我？为什么不找个军团内部的人？""因为你是守夜者。

"他直视我的眼睛，"我竞选的核心理念是联合三大阵营共同重建世界。有一个守夜者妻子，

证明我的诚意。""真是精明的算计。"我不无讽刺地说。"这是策略，

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他辩解道，"如果我当选，军团、先锋和守夜者都将受益。

"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在黑暗中发光的植物。曾经的曹宇不是这样的，

他温暖、阳光、充满理想主义。这七年到底改变了什么？一阵冷风吹过，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回去吧，你会着凉。"曹宇说，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末日前，那个总是关心我的曹宇。"走吧，

妻子。"他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好的，丈夫。"回到住处，

我卸下所有伪装，躺在床上思考今晚发生的一切。曹宇的计划很明确：利用我赢得选举，

然后一拍两散。但为什么我感到一丝失落？是因为我曾经真的爱过他，

还是因为在这个末日的世界里，他是我唯一的联系？第二天，曹宇来敲门，

说要带我参观地下城。"这是教育区，"他指着一栋现代化的建筑，

"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接受教育，没有贫富差距，没有等级区别。""医疗区你已经去过了，

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任何疾病都能得到及时治疗。""这是农业区，

我们通过垂直耕作和基因技术，实现了粮食自给自足。

""研究区、能源区、生产区..."随着参观深入，我不得不承认，

军团确实创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地下世界。但这种完美是建立在与外界隔绝的基础上的。

"你们就这样躲在地下，看着地表的人死去？"我忍不住问。曹宇停下脚步："我们没有躲，

我们在保存文明的火种。地表的辐射太严重，资源有限，我们无法救所有人。

""所以你们选择只救少数人？""这是现实。"他冷静地说，"但如果我当选军团长，

情况会改变。我计划逐步扩大地下城，接纳更多的地表居民。同时，提供技术和资源，

帮助先锋和守夜者改善生存条件。""野心不小。"我评价道。"这不是野心，是责任。

"他说，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光芒，那是曾经的理想主义者曹宇的影子。"那我呢？

"我问，"七天后，我的角色结束了，你会怎么处理我？""我说过，

你可以选择留在地下城或回到地表。""如果我选择留下，以什么身份？曾经的假妻子？

一个被你利用过的工具？"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不知道。但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

你都会得到公平对待。"我苦笑："公平？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公平吗？"他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带我参观。晚上，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小型晚宴，参与者都是军团的核心成员。

曹宇告诉我，这是一次重要的社交场合，可能会决定很多选票的流向。

我穿上另一件礼服——这次是深红色的，更加大胆显眼。红芯告诉我，

这是突显我作为守夜者身份的选择。守夜者崇尚红色，视为力量和勇气的象征。

晚宴在曹宇的私人住所举行。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的住处，比我的要大得多，但装饰简洁，

几乎没有个人物品。"你住在这里七年，却没有任何个人痕迹？"我好奇地问。"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