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谢无咎从冷泉中站起身,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滚落。
他伸手去够石台上的玄色外袍,指尖忽然顿在半空。
枯死的桃树下蜷着个雪团子。
三岁大的女娃娃裹着杏子红织金襦裙,发间缀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怀里却紧紧抱着一只粗布缝的兔子玩偶。
她似乎哭累了,眼尾还凝着泪珠,睫毛却已安然阖上,在瓷白的小脸上投下扇形阴影。
"......"谢无咎披上外袍,玄铁扳指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缓步走近,绣着暗纹的皂靴碾过满地落花,在女童面前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
云渺是被浓重的血腥气惊醒的。
她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淬了冰似的眸子。
年轻男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苍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眼尾一粒朱砂痣红得惊心。
"大哥哥......"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忽然想起司命星君的叮嘱——这位将来要屠尽皇族的煞星,此刻左肩还渗着血。
谢无咎看着小团子摇摇晃晃站起来,藕节似的胳膊举过头顶,掌心托着一朵蔫巴巴的桃花。
他眯起眼睛,玄铁扳指已经抵住女童脆弱的咽喉。
"哪家的小老鼠走错路了?
"云渺感觉颈间传来刺痛,却固执地踮着脚。
前世在仙界看过的命盘走马灯般浮现:七岁被生父踹断肋骨,十三岁亲手勒死虐打他的乳母,十七岁......"花花给哥哥止疼。
"她忽然绽开梨涡,将花瓣贴在男子渗血的肩头。
细碎金光从指尖溢出,狰狞的箭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谢无咎瞳孔骤缩。
扳指擦过女童脖颈的瞬间,她怀里的粗布兔子突然发出微弱的青光。
常年缠绕心口的灼痛竟稍稍平息,仿佛有人往沸腾的岩浆里投了块冰。
血珠顺着玄铁扳指滚落,在青砖上洇开暗红的花。
云渺盯着那抹血色,突然想起命盘里谢无咎屠城时剑穗上摇晃的血滴子——和此刻的颜色一模一样。
"不怕疼?
"谢无咎俯身凑近,潮湿的发梢扫过女童的脸。
他指尖还残留着冷泉寒气,却在触及云渺颈间脉搏时顿了顿。
太暖了。
像隆冬时节误入暖阁,撞碎一室炭火烘着的蜜橘香。
谢无咎忽然觉得心口噬咬般的灼痛都模糊起来,仿佛隔着层毛玻璃在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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