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暴雨归途当高铁报站声响起时，我正对着车窗哈气。
玻璃上氤氲的水雾里，映出我眼下淡淡的乌青。
手机屏幕亮着，那条简讯刺得人眼眶生疼："父亲病危，速归。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心窝。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车厢内回荡着其他乘客的交谈声，但对我来说，那些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无法触及我的世界。
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和二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我站在苏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前，看着爬山虎从门缝里探出猩红的藤蔓。
岁月在这些藤蔓上留下了痕迹，它们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挎包里的录音笔硌着肋骨。
"小晚？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王姨举着黑伞站在门廊下。
她鬓角的白发比我记忆中多了许多，却还穿着母亲生前最爱的墨绿色旗袍。
那件旗袍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见证了苏家的变迁和岁月的无情。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跟着她穿过回廊，雨帘在庭院里织成密网。
突然脚下一空，我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廊柱。
低头看去，青苔覆盖的石阶竟在第十一级戛然而止。
仿佛是时间在这里停顿，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
"当心些。
"王姨的声音像被雨水泡发了，"自从...自从那件事后，这台阶就少了一级。
"我猛地抬头，她避开的眼神里藏着某种粘稠的东西。
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就是在这条楼梯上消失的。
监控只拍到她穿着睡裙往上跑，可顶楼的天台门锁着，监控死角里，第十三级台阶凭空多出一级。
那多出的一级台阶，就像是时间的裂缝，吞噬了母亲的存在。
二楼飘来中药的苦味。
推开门时，我听见氧气面罩下嘶哑的喘息。
父亲枯槁的手从被单里伸出，指着我身后尖叫："阿芸！
你把阿芸带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我转身，只见苏晴倚在门框上。
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在把玩一个银质打火机，火苗在她瞳孔里跳成两簇鬼火。
"姐姐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歪头轻笑，耳垂上的黑曜石坠子晃出一道冷光，"可惜来晚了，爸爸的遗嘱昨天刚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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