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书桌上的古朴卷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张文皱着眉，端详着眼前这本书。
《太微混元录》。
这是爷爷去世前留给他的，可翻阅了整整两个月，却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
书页泛黄，纸张似乎经过特殊处理，摸上去带着淡淡的温凉感，偶尔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书中的内容晦涩难懂，文字古奥，就算能认出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后依然不知所云。
“道术、阵法……这些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张文揉了揉眉心，重新翻开书的第一页，那里有爷爷留下的一行字：“阅尽此书，方知天地。”
“天地？”
他轻笑一声，合上书本，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天花板。
爷爷去世己经两个月了。
爷爷去世己经两个月了。
从小到大，张文的世界几乎只有这个孤独而严厉的老人。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翻阅这本书，却一无所获。
张文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个聪明人。
他学习成绩一般，高中勉强读完，却连一所像样的大学都考不上。
爷爷见状，也没有再勉强他，而是让他留在家中，帮忙打理古玩店。
店面不大，但藏品不少。
老爷子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眼力极其毒辣，手里不少珍品都是捡漏淘来的。
相比之下，张文显然缺乏这样的天赋，尽管爷爷细心教导，他至今也分辨不出古物的真伪。
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平凡地过一生，首到两个月前，爷爷猝然离世，留下了这家古玩店，还有这本晦涩难懂的古书。
“书看不明白，店也找不到货源，真是要命啊。”
张文低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摩挲。
就在这时，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刘梦瑶。
张文微微一怔，随手拿起手机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略显疲惫的声音：“张文……你现在有空吗？”
“嗯，怎么了？”
刘梦瑶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一丝犹豫：“我最近……好像遇到了一点怪事，你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张文微微皱眉，察觉到刘梦瑶的不安：“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说不清楚。”
刘梦瑶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落而紧绷，“你能不能先过来？
就在学校附近的‘栖木’咖啡馆，我在那里等你。”
听她语气不对，张文也没再多问，抬手看了眼时间：“行，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深夜，城市的霓虹映照在咖啡馆的落地窗上，五光十色的光影在玻璃上晃动，倒映着屋内零散的客人。
时间己经接近午夜，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辆车驶过，车灯在湿润的柏油路面上投下模糊的倒影。
张文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抬眼看去，靠窗角落的座位上，刘梦瑶正双手捧着一杯热咖啡，神色疲惫地看着桌面。
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眉眼依旧温婉，可眼底那抹掩饰不住的疲惫，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张文在她对面坐下，把外套随手搭在椅背，目光看向她疲惫的脸：‘怎么回事？
你看起来像三天没睡了。
刘梦瑶抬起头，唇角动了动，像是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最终没有笑出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哑而疲惫：“张文，我最近好像撞邪了。”
“你不会是在吓自己吧？”
张文端起桌上的水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试图让气氛显得轻松些。
刘梦瑶却摇了摇头，指尖紧扣着咖啡杯，指节微微泛白：“我不是开玩笑。”
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发颤，“这几天，我只要一睡着就……就会做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发抖，“有个举着武士刀的黑衣人，不停追我。
他蒙着脸也不说话，每次我被追上的时候，就会吓醒。”
张文听完，轻轻叹了口气：“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容易胡思乱想。
要不……我今晚陪着你？”
话音刚落，刘梦瑶微微一怔，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绯红，眼神有些闪躲：“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张文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话听上去有些歧义。
他赶忙咳了一声，连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陪你聊聊天，缓解下压力，别想太多。”
刘梦瑶那边沉默了一下，随即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含糊，但仍能听出一丝窘迫。
张文挠了挠头，心里莫名有点尴尬。
他们认识时间不长，最初是在一个历史同好群里偶然聊到共同感兴趣的古籍话题，后来慢慢熟络，几个月前才决定试着交往。
比起真正的恋人，他们更像是刚开始互相试探的朋友，距离忽远忽近，关系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微妙的界限里。
气氛有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刘梦瑶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脸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干咳了两声，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局促。
张文没再多说什么，随手搅了搅自己的水杯，努力找了个轻松点的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看看市博物馆的新展览吗？
我最近在网上看到有人讨论，说有几件镇馆之宝会展出。”
“嗯……”刘梦瑶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顺着话茬接了下去，“是‘云纹青铜鼎’和‘汉白玉雕龙壁’吧？
我之前查过，汉白玉雕龙壁上面有一部分残损，但雕工非常精细，传说是……”她讲着讲着，语气渐渐自然了些，眼神也没那么飘忽不定了。
张文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古物、文史，偶尔调侃几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梦瑶轻轻倚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一丝倦意：“还是和你聊天比较轻松……至少不会胡思乱想。”
张文笑了笑，看着她疲惫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随后索性站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顺势坐到了她身侧。
刘梦瑶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张文装作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语气自然道：“靠着椅子不如靠着人舒服，实在困了就先眯一会儿。”
他话音刚落，刘梦瑶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微泛红，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动作有些生疏但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她轻声道：“那……就借你肩膀靠一下。”
“随便靠，反正我肩膀结实。”
张文轻笑了一下，语气里透着几分调侃。
刘梦瑶没接话，只是微微蜷缩了一下，终于放松下来。
夜色深沉，咖啡馆里只剩下零星的客人，偶尔有服务生轻声走动，昏黄的灯光映在落地窗上，将两人的身影悄然融进了夜色之中。
张文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到她。
然而，就在这时——玻璃上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一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桌旁，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耸起，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把武士刀，刀鞘漆黑，刀柄上缠绕着陈旧的绳索，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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