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便利店雨下得很大。
顾言站在便利店的玻璃门前,看着自己的倒影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
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茧。
鞋尖碾过一只垂死的蝉,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推开门,风铃在头顶叮当作响,冷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货架上的商品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去拿最后一盒薄荷糖,指尖刚触到包装,货架突然倾斜,整排商品轰然倒塌。
他踉跄着后退,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双手稳稳托住了他的腰。
"小心。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顾言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人比他高出半个头,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在唇边停留了一瞬,又消失在锁骨凹陷处。
顾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虎口处——那里有一朵淡青色的茉莉胎记,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仿佛在皮肤下流动。
"这是赔偿。
"那人将薄荷糖塞进他掌心,红绳手链擦过他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顾言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的旧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像一条蜿蜒的根系。
"我叫秦深。
"那人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深浅的深。
"顾言攥紧薄荷糖,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混着雨水的气息,从秦深身上传来。
那味道让他想起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又像是某种腐烂的花香。
"你的疤,"秦深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腕,"像茉莉的根系。
"顾言猛地抽回手,薄荷糖掉在地上。
秦深弯腰去捡,后颈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顾言盯着那道疤,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疼吗?
"秦深直起身,将薄荷糖重新放进他手里。
他的手指冰凉,像刚从冷冻柜里取出的冰块。
顾言摇头,喉咙发紧:"火灾留下的。
"他的目光落在秦深锁骨下的淤青,"你呢?
这伤怎么来的?
"秦深笑了,眼角微微上挑,像一弯新月:"被命运咬了一口。
"他说着,将薄荷糖塞进顾言的衬衫领口,冰凉的包装纸贴着他的皮肤,"下次见面,记得还我一盒。
"风铃再次响起,秦深推开门走进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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