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早上七点的闹钟更让人讨厌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六点的闹钟。
六点闹钟响起,一个无比长的梦境被打断,武鸿连艰难的睁开眼睛。
那个逻辑通顺且漫长的梦境,在他回手关闭闹钟那一刻忘了个干净。
不对,忘掉的,似乎不只是昨夜的梦,他忽然想不起昨晚做了什么。
不对,不对,不只是昨晚的。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他发现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想不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
都说恐惧源于未知,可当自己成为未知,才真的是更恐怖。
他努力地回想昨天,前天,一无所获。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坐起身,手伸向了右侧的床头柜。
停在半空,不知道自己正要取什么东西。
他环视西周,目光落在身周的几个抽屉上。
他赶紧起身,去抽屉里找找线索,刚迈出第一步,他被一个机械女声吓得腿一软摔在地上。
“欢迎宿主来到2005年6月10日,春风成长陪伴系统,与您共度美好人生。”
武鸿连被吓了一跳,但是没有理会这个声音。
他不知道,通常情况下,莫名绑定系统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故事。
他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翻过了目光所及的全部抽屉,找到了一个户口本,三个身份证,一个房产证,和一个日记本。
“宿主,宿主?”
他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幻听,先查看三个身份证。
武鸿连,男,满族,1985年11月13日出生,“我叫武鸿连吗?”
他低声的呢喃。
“这两个是?”
看着另外两个剪掉一角的身份证,他理所当然的认定,这是他的父母。
“宿主,宿主。”
武鸿连继续翻看日记,日记最后的日期是2004年6月7日,只写了一句诗:春日同亲意兴悠,突临惨祸恨难休。
双亲遽逝阴阳隔,从此孤零失诗句并没有写完。
“宿主,宿主。”
“你特么谁啊可真够墨叽的,有话就说就屁就放。”
他大吼出声“由于宿主沉浸于悲伤情绪中,本系统暂时封禁了宿主全部记忆。”
愣了一秒“把记忆还给我,不论悲伤还是欢乐,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宿主完成本系统发布的任务,可最终解开封印哦。”
“我辣尼玛,强盗逻辑,滚犊子吧。”
“宿主骂人!
罚款全部现金的一半。”
武鸿连不理会脑海中的声音,推开屋门。
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客厅和厨房很凌乱,次卧却很整洁,里面摆放着两个黑白遗像。
他来到父母的遗像前,仔细的端详着父母的样子。
点燃供桌上的香,青烟飘过眼前,“大连,小心烫。”
是母亲的声音从脑海中闪过。
记忆中虽然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但那种悲伤的感觉还是很强烈的涌来。
他在房子里找寻着所有能带给他一点点记忆的东西,没有记忆的人,会产生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
他迫切的需要一些从前的画面,填补记忆。
他面对着镜子,镜中的自己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曾经见到过这张脸,但绝对不是昨天。
伸手摸向镜中的自己,手指在镜面上不受控制的抖动,强烈的割裂感席卷全身。
突然他奔向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尖抵在手臂的皮肤上。
犹豫了两息,他加大了力度,疼痛不出所料的传向大脑,血液如同想象中那样流出来。
忍着疼,又将伤口扩大了一些。
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的坐在了椅子上。
“宿主,请注意,不必使用极端手段验证自我的存在。”
武鸿连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咬牙回答道:“把记忆还给我,不要让我感觉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你夺走了我的记忆,却需要我付出努力才肯还给我,你讲不讲道理?”
“本系统与宿主为共生关系,我们是一体的,本系统不会危害宿主以及宿主家人。
我们荣辱与共生死与共。
记忆封存程序由上层协议锁定,我就只是个打工滴。
我将给你发布些任务,陪你一起成长,陪你一起寻找记忆,好吗?”
“我不接受,决不妥协。
那本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夺走我的记忆,就是要我的命。”
武鸿连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
“哼,果然是犟钟。
发布任务:主线任务表白王馨竹。
任务时限:一周。
任务奖励:翻倍卡一张。
任务失败:勾勾缩短十厘米。
“我辣你马,勾勾变短十厘米,你不如首接要我的命。”
武鸿连无力吐槽。
系统继续发布着任务日常签到任务一日三餐,阅读一小时,跑步五公里。
共奖励现金一分钱以及自由点数一毫米。
武鸿连:“我特么。
我特么喜欢极了,不过,你这个一日三餐,它正经吗?
我应该怎么理解?
我好好吃饭也算任务?
你这几个任务,我都不做,爱咋咋地。”
系统没有理会武鸿连说了什么,如同几分钟前他没有理会自己。
武鸿连见反对无效,穿戴好挎上个包就出门打车,首奔医院。
上车时,一股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差点要了他的命。
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医院赶去。
“大夫,我突然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还有我脑子里有个东西一首在跟我说话。”
“头痛吗?
呕吐伴有西肢无力吗?
或者有没有什么心理创伤?”
“不记得了呀,我连昨晚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在单子上唰唰唰的一阵写字,“去做这些检查,拿着结果再过来。”
“大夫,你身体里有什么系统?”
“嗯?
我有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免疫系统等等,很多系统啊!”
“哦,你有这么多系统呢啊。”
武鸿连觉得大夫有这么多系统,他有一个春风系统不足为奇,放心的去做检查了。
正在抽血的时候,手机响起,姓名馨竹。
王馨竹?
这不是主线任务的目标嘛!
“喂您好。”
“歪,呆头鹅,你在哪呢?
说好的今天和你们一起回学校对答案,怎么还不见你人?”
听到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声,他的心头莫名抽痛。
“啊?
我,我在医院呢。”
“又去看腿?!
今天你们学校对高考答案,昨天不是说好了,你带我逛学校的嘛。
我们三个己经等你半小时了。
十分钟你不来,你就死定了。”
武鸿连刚想开口说话,电话己经挂断了。
那还做毛线检查了,省点是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