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是一道刺眼的车灯和尖锐的刹车声。
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的瞬间,我甚至能看清那只通体漆黑、眼睛金黄的小猫安全地跳上了马路牙子。
为了救这只突然冲出来的小家伙,我这个加班到深夜的社畜恐怕要提前去见阎王了。
"值了..."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和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脸颊。
"晓兰,晓兰?
醒醒,该起床了。
"这声音温柔又陌生,绝对不是医院护士那种职业化的语调。
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却慈祥的脸——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正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额头。
"奶...奶?
"我下意识地喊出这个称呼,随即被自己稚嫩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乖孙女今天怎么赖床了?
太阳都晒屁股喽。
"老妇人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转身从旁边的木柜里取出一套衣服,"快穿上,你爷爷去公社开会前说要检查你的大字呢。
"我呆若木鸡地接过那件碎花小褂,脑子一片空白。
我的奶奶十年前就去世了,而且我明明是个27岁的上班族,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趁老妇人转身去叠被子的功夫,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短小的腿,最多七八岁孩子的身体。
左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上面系着一枚古朴的玉佩,正是我前世在地摊上淘来的那块。
房间简陋却整洁,土坯墙刷着白灰,木格窗上贴着剪纸,墙角摆着一个掉了漆的木头衣柜。
这完全就是八十年代农村的布置!
"发什么愣呢?
"奶奶回头看我还在发呆,走过来帮我穿衣服,"今天你大伯从县里回来,说要给你带糖吃呢。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布,脑子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我穿越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穿越,是魂穿到了一个八十年代的小女孩身上?
穿好衣服后,奶奶领着我来到院子里。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农家院,正房三间,东西各有厢房,院子一角是鸡窝,另一角种着几棵果树。
清晨的阳光洒在黄土夯实的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晓兰起来啦?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在井边打水,看到我便咧嘴一笑,"来,大伯给你打水洗脸。
""谢...谢谢大伯。
"我小心翼翼地应答,生怕露出破绽。
就在这时,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现在是1980年夏天,这里是青山县柳树沟村,宁家是村里的大户。
我叫宁晓兰,今年8岁,父亲宁爱国是村里小学的老师,母亲赵美玲是队上的裁缝..."晓兰,发什么呆呢?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个戴着眼镜、身材清瘦的年轻男子正蹲下身与我平视,"是不是昨晚又偷偷看小人书睡晚了?
""爸...爸爸..."我试探着叫道,心脏砰砰首跳。
宁爱国——我的"父亲"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快去洗脸吃饭,一会儿爸送你去学校。
"早餐是玉米粥、咸菜和一个煮鸡蛋——显然是给我的特殊待遇。
饭桌上,我悄悄打量着这一大家子人:严肃寡言的爷爷宁卫国,慈爱勤劳的奶奶李秀芬,憨厚的大伯宁建国,精明的二伯宁建军,还有我"父亲"宁爱国和温柔的母亲赵美玲。
"爱国啊,"爷爷放下碗筷,"今天公社开会说要落实包产到户的事,你文化高,帮队里把政策宣传栏弄一下。
""好的,爹。
"宁爱国恭敬地应道。
包产到户?
1980年?
我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历史知识——这不正是农村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吗?
吃完饭,我借口上厕所溜到后院,急需独处时间理清思路。
蹲在简陋的茅房里,我盯着手腕上的玉佩——这玩意儿前世在地摊上花20块钱买的,摊主说是祖传的。
难道...我试着用指甲划破手指,将一滴血抹在玉佩上。
霎时间,眼前一花,我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大约一亩见方的土地上,有一眼清泉和一个小茅屋,西周白雾茫茫。
"空间法宝?!
"我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走进茅屋,里面有几个架子和一口箱子。
架子上零散放着几袋种子、几本古籍,箱子里则是一些我前世随手放进去的零食和日用品。
退出空间后,我摸着玉佩,心跳如鼓。
穿越到八十年代己经够魔幻了,居然还附带空间金手指?
这是要让我改写人生的节奏啊!
"晓兰!
你掉茅坑里啦?
再不出来上学要迟到了!
"母亲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来了来了!
"我赶紧提好裤子跑出去,心里却有了主意——既然老天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要用这个空间和未来的知识,让这个家、这个时代变得更好!
毕竟,谁能拒绝成为改革开放的弄潮儿呢?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