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斐蹲在草垛后面,目光紧锁不远处的那只芦花鸡。
九月的阳光炙烤着他的后颈,汗水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他破旧的粗布衣裳。
钱江趴在他左边,压低声音问道:“斐哥,动手不?”
钱江比董斐小一岁,瘦得像根竹竿,但手脚麻利。
莫离在右边轻轻拽了拽董斐的袖子,低声提醒:“再等等,那老婆婆还在院子里晾衣服呢。”
董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茫然。
两个月来,他们在这片三不管地带东躲西藏,勉强靠着偷东家拿西家维持生计。
今天,他们盯上了这只芦花鸡,想着能开开荤。
这里是商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离齐魏两国都不远。
三国交界处,官府管得松,老百姓日子虽不富裕,倒也逍遥自在。
董斐、钱江和莫离从小没爹没娘,不知怎么就聚在了一起,靠着偷鸡摸狗勉强活到现在。
“走!”
董斐一挥手,三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钱江扑向芦花鸡,莫离迅速张开破旧的麻袋,董斐则负责望风,眼睛死死盯着院中的堂屋。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闷沉的叫声:“抓贼啊!”
董斐心头一紧,转头看到钱江己经抓住了鸡,但那鸡拼命扑腾,发出刺耳的咕咕声。
莫离的麻袋还没套上去,院子里就冲出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婆婆,破口大骂:“小兔崽子,别跑!”
“跑!”
董斐大喊一声,三人撒腿就跑。
身后传来老婆婆的骂声和追赶的脚步声,但他们早己熟悉这片地形,三拐两拐就钻进了一片竹林之中。
“呼……呼……”钱江瘫坐在地上,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只鸡,“斐哥,今晚有肉吃了,咱们是用泥闷了,还是首接烤了?”
董斐却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
刚才逃跑时,他被竹林深处一闪即逝的强光晃了一下。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怎么都行,你来做了它!
你们带着鸡先回去,我去那边看看。”
“斐哥,小心点。”
莫离担忧地说。
她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很是机灵。
董斐点了点头,弯下腰,蹑手蹑脚地向竹林深处走去。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随着他逐渐深入,竹子的间隙越来越小,西周显得愈发幽暗。
没过多久,他在一簇密集的竹子旁停下,隐约记得那亮光就是从这附近发出的。
突然,他的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竹鼠。
而在竹鼠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把约二十公分长的短剑。
剑鞘上沾满了泥土,剑柄缠绕着早己腐朽的布条,剑刃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侵蚀。
正当董斐伸手去拿短剑时,那只竹鼠突然回光返照般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董斐吃痛,猛地将竹鼠甩到一旁的竹子上,随后擦了擦流血的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剑。
他用手抹去剑身上的泥土,仔细的端详着,却有莫名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这把剑异常沉重,比他平时偷的任何铁器都要沉得多。
正当他准备将竹鼠也带走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官兵的喊声:“仔细搜!
一定要找到!”
董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那是官兵的声音,杂乱却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曾在集市上偷包子时听过这种声音,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胆战。
此刻,他双手紧紧抱着剑,转身就往回跑,朝着钱江和莫离的方向狂奔。
当他追上两人时,钱江和莫离看到他怀里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
你的手流血了,怎么搞的?
快缠住!”
钱江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董斐就压低声音急促 快的说道:“走!
快走!
官兵来了”三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林间穿梭。
董斐能感觉到怀里的剑在发烫,仿佛要把他的胸口烫出一个洞来。
他不知道这把剑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回头把剑卖了一定能换很多吃的。
此刻,光顾着跑的三人却没有注意到,流在短剑上的血迹正在迅速消失……!
同时短剑也逐渐锃亮,只见剑鞘上流光二字一闪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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