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绿萝迁徙史空调出风口积灰如细密的尘雨，簌簌落在绿萝蜷曲的藤蔓上。
林夏盯着那簇突然冒出的花苞，一时间有些恍惚，竟觉得它像是谁遗落的米珠耳钉。
昨夜加班到深夜，离开时这盆绿萝还毫无异样，可此刻，淡青色花萼已挣开晨雾，在显示器冷光的映照下，颤动如新生儿攥紧的拳。
“这怕是凶兆。”
保洁周姨提着水桶经过，嘴里嘟囔着。
周姨在这栋写字楼做保洁已有三年，三年来，她每天都为这盆绿萝浇注等量的水，如同虔诚的信徒履行某种神秘仪式。
藤编花盆边缘，嵌着历任养护者褪色的发圈，颜色黯淡，像是一串生长在植物肌体上的陈旧疤痕，默默诉说着时光的故事。
打印机突然发出哮喘般的轰鸣，打破了办公室里原本的安静。
实习生小雨抱着文件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踉跄退后两步，后腰狠狠撞上林夏的转椅扶手。
“对、对不起！”
小雨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马尾辫上别的樱花发卡不小心剐蹭到绿萝藤蔓，几片蒙尘的老叶随之惊落。
林夏伸手扶住摇晃的花盆，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小雨衬衫领口别着的工牌，照片里的小雨还留着齐刘海，透着一股青涩与稚嫩。
“新来的？”
财务部苏虹踩着细高跟，身姿摇曳地飘过来。
她指尖的蔻丹鲜红如血，在绿萝叶片上投下血滴似的影子。
她将保温杯随意搁在公用文件柜顶，杯底恰好压住一张2016年的便利贴，那页“每日擦拭叶面”的叮嘱早已被咖啡渍腌成黄褐色，字迹也变得模糊不清。
小雨的脸瞬间涨得比工牌绳还红，慌乱中说道：“虹姐需要帮忙冲咖啡吗？”
苏虹轻轻拧开杯盖，陈皮普洱的苦香混着她腕间的蓝风铃香水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先把碎纸机清了吧。”
苏虹瞥了一眼小雨蹭脏的袖口，忽然轻笑一声，“领针歪了。”
林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绿萝盆沿，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自己刚入职的时候。
那时，苏虹也是这样倚在文件柜旁，耐心地教她如何用三枚回形针固定散页合同。
那时候，绿萝还养在吴会计的隔间，藤蔓上系着浅紫色丝带，吴姐总说植物也需要打扮，就像女人需要精致的装点。
“小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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