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许落落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说砸锅卖铁都要供她读书的父母翻脸比翻书还快,才十六岁中考成绩没有出来就马上给她找了个南方的黑工厂去打工。
名义上是做暑假工其实是她心里清楚这次一去就是再也回不到校园了。
父母对她的暗暗的嫌弃,她是知道的。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去工作赚钱,然后嫁人给他们彩礼,在这个天价彩礼的地方 真的可以让他们实现财富自由。
那些有两个以上女儿的父母早就谋划好了要把女儿的彩礼抬到最高,达到利益最大化,可怕的是竟然还真的有人提着彩礼来娶。
落落苦苦求父母,爸爸说的话更是让她的心凉了半截“供你到初中己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隔壁家的是小学都没有毕业就送去了”尽管成绩不错,还是抵抗不了这可怕的父权。
偷偷抹泪三天,最终还是被送去了工厂的列车,她没有其他的出路,没有任何抵抗的资本,她找不到任何人会帮她。
别人都还在父母膝下撒娇的年纪,才十六岁她的打工生涯就开始了。
坐了一天的大巴车,到了工厂己经是晚上,她没有地方可以住,父母连车费都是跟中介赊的,就给了她100块钱的生活费,她人生地不熟,哪有地方可以住,最后只能在工厂食堂凳子上将就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她疯狂的想回家。
出去工厂门口的电话亭,她买了一张电话卡。
打电话给妈妈并表示想回去,妈妈却用各种理由拒绝她回去。
想想也是,马上就有利益输送了,怎么能让她回来呢,妈妈述说着家里的困难,大家的艰辛,好像这些苦难都是因为子女不作为造成的。
落落心一软又留了下来,从小不被的孩子总是想表现的乖巧一点,以为这样才能获得父母的疼爱,熟不知,亲情之间也是靠缘分的。
她就这样任了下来,用她弱小的身躯在工厂忙碌着。
以后的每个月工资3000如数上交给父母,买个衣服都舍不得。
不是没有想过像别人一样吃喝玩乐.也不是不会花钱.而是她在父母的长期洗脑下,交钱给父母己经变成了指令,反哺是她的任务。
可是同样的情况,在弟弟这里却是另外一个标准。
他们明明在她和弟弟一样长身体的时候给弟弟炖排骨,还警告她不能吃弟弟还小要让着他吃,弟弟的衣服永远都是新的,弟弟从小就不用干活。
如此种种,她从来没有想过父母的偏心,她的头脑是混钝的,在这之前,她只管读书和干活,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她以为过个两三年找个人嫁了生两个孩子就这样草草的过完这一生,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可奈何。
可是命运给她开了个玩笑,她的人生要开始出现转折了。
由于经常和别人共用水桶,落落在两年后的工厂体检中被查出了hpv持续感染2年.tct结果是乐观的,宫颈癌前期。
好在只是前期只需要治疗便可以治愈。
但是工厂还是把她辞退回家了,工厂肯定是怕麻烦的。
出厂的这天,她就买了回家的车票,她想着这两年有寄钱回去六万多,医生这个病加上农村医保不到大几千就可以治疗好。
多注意提高免疫力多吃蛋白质,自己也上网查了资料治愈率百分之九十九,叫爸妈拿出2万给她,然后休息半年,这样就可以好了。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回村后,由于爸妈文化不高把这事询问村里人后,被传的人尽皆知,谈癌色变,大家文化水平普遍不高,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村里每天都在传落落在外面跟了个男人才得病现在快要死了,爸妈瞬间就变了嘴角,对她的态度也恶劣了起来。
南方的冬天极冷加上心情郁闷,不到两天落落就卧床不起,村里更是在传落落命不久矣。
甚至有人建议爸妈把她扔在后山的小破屋让她自生自灭,理由是弟弟还没有结婚,死在家里的新起的房子里怕对家人不好。
每天都有好事之人在她家探头探脑,嚼舌根,大伯甚至还在大声在讨论如何处理落落的遗体.“没有出嫁的女子不能埋在后山找个地方随便埋了没有做坟的必要嘞”落落听着外面的声音,她感到绝望,十八岁的人生第一次感到人性的冷漠。
她当然也想不到亲情间也有世态炎凉。
晚上爸妈弟弟一起进来房间,落落以为他们会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没有想到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心都寒了。
妈妈掩面哭泣,爸爸开口说:“落啊,你要理解我们,弟弟还小,还要娶老婆,你这几年虽然也有寄钱回家但是,你这病要治也治不好的,爸妈养你一场就把这钱省下来给弟弟以后娶老婆吧”。
落落还是含着眼泪问出了那句:“你们是不打算要治我了吗”尽管她早己经知晓发案,她还是要他们亲口说出来。
肥头大耳的弟弟许洋洋马上接话:“姐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还要活下去,把钱留给我们也是你对我们的报答”“我这病不严重可以治疗的,你们给我2万块钱就可以了,我这两年给了你们6万以后等我好了,还会在赚给你们的”。
“癌症治疗了以后也没有婆家要你的,子宫有癌生不了孩子,谁叫你在外面乱来”。
弟弟的话犹如冰刀。
落落震惊的看着弟弟,她不敢相信这是她弟弟说出的话,好歹也是亲姐弟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落落用了几分钟才接受这个事实,落落眼神开始黯淡下去。
其实她心里也非常清楚父母的为人,从小也没有把她当人看,做不完的农活挨不完的骂,冬天刺骨的风从来也没有一件保暖的衣服,只是自己不敢多想而己,因为没有任何去处。
小小的年纪要活下去,只有麻痹自己,父母是爱自己的。
如今她总算是不能骗自己了。
这次的感冒异常严重,一首高热不退,看着就像将死之人嘛。
她还没有从悲伤中回过神,次日父母就用板车把落落送到了山上的小屋。
爸妈放下铺盖被子饼干水便走了。
这小屋平时是给一些快死之人暂时住的地方,经常听人说这里半夜有哭声,恐怖至极。
她的父母终究还是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狠心。
人在极度伤心之下是不会害怕的。
就这样落落睡了过去。
到了晌午突然门被推开,同伴芳芳出现在了这里。
芳芳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两人的经历差不多都一样,她的父母一口气生了西个女儿,一个儿子,她的妈妈一首生到她十二岁,其中一个妹妹还送人了。
她的日子也过的艰难,爸妈对她非打即骂,家里的累活脏活都是她和她两个妹妹做。
一首在家干活,也没有学上了。
落落艰难的想起身,芳芳连忙把她扶起。
“落落,他们说你要死了,我不信,告诉我不是真的”。
“芳芳我没有得癌症,我只是感冒了。
你帮我带感冒药上来好吗我好难受“。
“嗯,我现在就下山去拿”一个小时后芳芳拿了感冒灵过来.芳芳走后,落落吃一包感冒灵就开始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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