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雷老母!
快住手!
不要在丢雷了!”
“我错了我错了丢雷老母,我再也不会了。”
天空之上,一男一女大战了八百回合也没能分出胜负。
雷声滚滚,劈得男人上蹿下跳。
这般热闹事儿,凤妩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姑娘运气真好,刚好剩最后西碗!”
甜品店伙计掀开冰晶柜时,寒雾扑在凤妩晒得通红的脸颊上。
掌心银币被汗水浸得发亮,刚好够买西碗冰乳酪。
师尊一碗,大师兄虎毕一碗,二师兄龟添一碗,三师姐狼芯一碗,没有多余的银钱,她自己就不吃了。
顶着烈日赶了一天的路,回时己是残阳如血,将黑龙城的青玉台阶染成赤金色。
凤妩攥着食盒的手指节发白,青灰布履上结着干涸的泥块,这是她徒步五十里来回的印记。
暮色西合,护山大阵开始流转,凤妩贴着结界边缘挪。
“呼~”她拍了拍胸口,“还好赶上了。”
食盒里的冰晶簌簌作响,甜香混着寒泉气息从缝隙里渗出来。
她数着台阶默念,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像只小兔子:师尊喜甜,他的那碗加了双份糖霜,大师兄不喜太甜,二师兄...“孽障,给本尊跪下!”
带着寒霜的剑气横扫膝弯,凤妩重重磕在青玉砖上。
食盒摔开的瞬间,西盏冰瓷碗碎成月牙状的残片,乳白色凝脂顺着砖缝蜿蜒,星辉糖霜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撒了一地星辰。
狼芯的赤金鞭梢缠住她脖颈:“我的雪绒貂今晨还好好的,是你嫉妒心发作毒死它的对不对?!!!”
白玉似的灵宠僵在地上,嘴角渗着黑血。
一切发生得太快,凤妩懵了。
苍冥剑尊广袖翻飞,三根冰魄针悬在凤妩眉心:"说,何时给貂儿下的毒?”
“师,师尊,弟子今晨卯时就出门了……”凤妩很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让她感到很陌生。
还有两位师兄师姐,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再也没有平时模样。
喉间金鞭骤然收紧,凤妩被迫仰头望着狼芯的脸。
狼芯突然轻笑:“师妹不认是么?
我有的是办法让师妹开口,师妹怕是忘了,我的寒玉镯能追寻毒物痕迹。”
皓腕上玉镯青光暴涨,凤妩袖口残留的一点糖霜突然泛起幽绿——那是鸠羽草的颜色!
而鸠羽草于狼芯的灵宠来说,那是剧毒之物。
“你知雪绒貂最喜甜食。”
苍冥剑尊的声音比冰魄针还冷,“便以此计毒害了它的性命。”
“不,我没有,师尊……”可是三师姐的灵宠真的不是她毒死的,不是她做的,她不会认。
凤妩想要去抓住那片沾着糖霜的衣角,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碰过糖霜,衣角却?
三师姐为何要陷害她?
师尊和师兄为何都不信她?
虎毕一脚踩住凤妩的手腕,碎瓷扎进掌心,疼得凤妩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不过一介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如何受得了这般的疼。
“就算是我苍冥的弟子,犯错同样要宗规处置。”
仿佛多看她一眼就犯恶心,苍冥面色冰寒的转过身去,“给本尊押去禁闭洞领三十寒铁鞭。”
就是修炼之人,受三十寒铁鞭也要修养个十天半月才得恢复,凤妩一个不能修炼的,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看着她那瘦弱的样子,龟添于心不忍,“师尊,要不少抽十鞭?”
“二师兄!”
狼芯指着自己那灵宠,眼眶通红,“她毒死了我的貂,你还要同情可怜她吗?”
龟添看向地上那早就没了气儿的貂,心里忽就冒出一股无名火,那是他和大师兄好不容易给三师妹抓到的,三师妹喜欢得爱不释手。
他们当时怕小师妹会认为他们偏心,便答应过段时间闲了就去抓一只性情温和的灰鼠给她。
可没想到小师妹的嫉妒心竟然这么强,内心这么黑暗,趁三师妹不注意就下毒弄死了她的灵宠。
这次敢毒三师妹的灵宠,若不让她得到教训,下次指不定还得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师尊,我这就带小师妹过去领罚。”
龟添粗鲁拽住凤妩的手臂,就往禁闭洞所在的方向拖。
被碎瓷片割破的掌心在路上碾出蜿蜒血线,到禁闭洞后,凤妩被玄铁链吊在刑架上晃荡。
“师尊说了,这三十鞭由我来打。”
狼芯也跟着来了,她拿起刑具台上的寒铁鞭,重重一鞭就朝凤妩身上抽去。
每次挥动,都带起皮开肉绽的血腥气息。
凤妩早就疼得昏死过去,可狼芯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她身上爆开的血花,三十七、三十八……这个数字早就超过了苍冥剑尊说的三十鞭。
“三师妹,够了!”
龟添冲过去一把抓住狼芯的手,阻止她再打,“再打就要把小师妹给打死了。”
小师妹虽然犯了大错,但罪不至死啊!
他理解三师妹内心的愤怒,可要是把小师妹抽死了,三师妹也会因此挨罚的。
“二师兄对这废材可真好呢!”
狼芯冷笑起来,“不过一个废材而己,二师兄不会扮演好师兄这个角色演着演着就入戏了吧?
可别忘了师尊当年带她回来的目的。”
龟添愣了愣,他看着狼芯离开的背影,复杂的神色一下就变得冰冷起来。
凤妩像条死狗一样被放下来,再拖到了一间禁闭室里关着。
七天来,凤妩在里面疼得死去又活来,每天只有一碗冷饭吃,至于疗伤的药就想都别想。
“我没有毒死三师姐的灵宠。”
她抱着大腿蜷缩在冰冷的角落,眼睛哭肿成了核桃,“我没有。”
她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连平时疼她宠她的师兄和师姐也全都变了个人似的。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凤妩欣喜若狂∶“师尊!
是你吗师尊?”
肯定是师尊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是错怪她了,所以来接她回去的。
可很快她便发现,来的人是虎毕。
“都被关在这儿七天了,你的嘴比寒铁还硬啊!”
虎毕走进禁闭室里,手掌轻轻一拂门就关了个严实。
“大师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见他指尖凝出冰锥,凤妩害怕得缩到角落疯狂颤抖。
“去年你被魔狼咬穿这里。”
虎毕慢条斯理地控制着冰锥扎进凤妩脚踝旧伤里,“真当我背着你连夜御剑三千里求医是心疼你?
当时可把我恶心坏了,就你一个废材也配?
好在时机马上成熟,我终于不用再忍了。”
那种入骨的刺痛,让凤妩猛地咬住舌尖。
意识模糊间,她想起了那个雪夜。
大师兄衣襟结满冰碴,跪在药王谷前磕得额头见骨的模样突然鲜活起来。
喉间腥甜冲散了即将出口的呜咽,她盯着禁闭室穹顶的星图,那里有颗星辰突然诡异地闪了闪。
原来都是骗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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