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黄浦江的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顾轻舟紧了紧身上的羊绒大衣，高跟鞋在码头的木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外滩的灯火映红了半边天，她却只觉得刺眼。
十年了。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码头上只剩下零星几个搬运工人在卸货。
她刻意选了最晚一班船，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可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从她下船起就一直跟着。
顾轻舟不动声色地拐进一条小巷，高跟鞋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格外清晰。
身后的脚步声也跟了进来，她数着步子，在第三步时猛地转身，手中的勃朗宁已经抵在了来人的太阳穴上。
"别动。
"她压低声音。
月光从巷子上方漏下来，照亮了来人的脸。
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傅九爷。
十年未见，他比记忆中更加清瘦，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
他穿着一身墨色长衫，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此刻，他正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她，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像一潭死水，平静得可怕。
"轻舟。
"他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你终于回来了。
"顾轻舟的手微微发抖。
她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十年前那个雨夜，她亲眼看见他站在母亲的尸体旁，手里握着染血的匕首。
那一幕，成了她十年来的梦魇。
"傅九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跟踪我？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枪上，"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
"她收起枪，转身就要走。
"等等。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家现在很危险，你不能回去。
"顾轻舟冷笑一声："不回去？
那我母亲的死因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傅九爷，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吗？
"傅九爷的手微微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那温度让她想起很多年前，他教她骑马时，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
那时的阳光很好，他的笑容很暖。
"轻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清楚真相。
""不必了。
"她甩开他的手，"我的家事，不劳傅九爷费心。
"说完，她大步走出巷子。
夜风吹起她的衣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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