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红梅探沿出,落得星星晨雪红墙之下,人们脚步匆匆似比平日都要忙上几分。
“听闻那个冷宫的皇子被皇后过继到自己名下了?”
“是咯,之前不知道在冷宫里受了多少白眼,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前日,皇后到冷宫接了17岁的温职颐回宫,落居在太子殿的后方的朝阳殿。
今日一早便带去了早朝。
“他今日上朝不知有多风光,可怜喽~,以前欺负他的人想来是不会好过~。”
扫着落雪的小宫女虽嘴上说着可怜,但眸子里的亮光却闪着幸灾乐祸之意“可不是”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宫女,想到这就啧啧称奇,像是故意要吊人胃口,这可把小宫女给听急了。
“好姐姐,好姐姐~,快与我说说是个什么新奇事?”
“他们呀,也不知是主子心善,还是他们走了大运,竟被主子留在了身边,你是不知道他们当时的表情,三拜九叩的好不激动”小宫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领事嬷嬷远处的怒容。
吓得不敢再看,紧了紧手上的扫帚,扫雪的动频率显快了起来。
……政堂之上,崇庚帝位于高位之上,珠帘下常显疲态的眉眼看着跪于殿前的人显出几分平日少有的兴味与探究。
“臣,江余,宇忆君……”“颐寂?”
温睦行这声唤将温颐寂的思绪从刚刚政堂上的对弈中叫回 。
“嗯?”
乘着太子回宫的轿辇,窗外寒风吹拂,轿子摇晃的前进。
温颐寂手上捧着温睦行上轿时塞来的暖炉,暖烘烘的,连气氛都温得倦怠。
“可是有什么心事?”
温睦行看着眼前消瘦的人儿,很难说有什么情绪,怜惜?
不加待见?
反倒是他的行为处事让人很惊讶。
按照常人的思维,在自己得势之后,定会把自己之前受的苦讨回来。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把那些人留了下来。
其一让人觉得他是个心善的主,对他少些戒备。
再者,那些敢对皇子动手的人己经是有罪之身,身上这条命己然是温颐寂的了,他要是想对他们做什么也无可厚非。
看起来是以德报怨,但这样算下来,他倒是多了一群死心塌地的帮手,扭转了在宫内孤立无援的局面。
这个在冷宫待了16年的皇子,一出来就下了一手好棋。
温颐寂轻吐出一口浊气“就是有些不习惯……”外头的雪早己停下,处处像撒了棉絮。
“我可以去…御花园看看吗?”
温颐寂看向温睦行眉宇间的神采,比起这雪,倒也是不遑多让的冷淡。
“当然”温睦行向车外帘微一探手就有个公公迎上来。
“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转驾御花园”“我想……”微小的声音在温睦行耳边响起后渐渐凝实起来“自己去。”
……好不容易哄走了,要和自己同行的温睦行,温颐寂踩着脚下的青石砖,由小太监领着走向御花园的方向。
温颐寂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手里的暖炉还晕着不真切的温度。
‘虚情假意?
故作姿态?
’温颐寂指尖摩挲着炉壁上精细的花纹,思索着这莫名其妙的“恩赐”当今圣上在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皇后为表仁慈及对后宫上下的一视同仁的而将温颐寂这个冷宫皇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选他的理由也很明显,其他皇子的母家多少牵扯着朝政上的利益往来。
而平衡这种利益关系的祭品,温颐寂便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毕竟他的母妃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对这场斗兽之争毫无影响。
并且,同为皇子,他却在冷宫待了17年。
谁能有异议?
谁又敢有异议?
一切都这么理所应当。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福气与恩典值得受益人用一辈子去感恩,但是……皇宫富丽堂皇的瓦砾处处溅着猩红与哀魂 。
微微喉间咽下反胃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寒风在肺腔里转了一圈,呼出的白气散在奢靡里不见踪影。
果然是冷宫待久了坐不惯这么颠的东西……皇宫大成这样…脚下的雪印微微加深。
行吧,锻炼身体……眼眸微斜看向周围盛开的黄梅,捏了捏手上的暖炉真是安慰自己的话说多了……真想哪天放把火把这儿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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