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冰封之烬沈清璃是被肺腑间灼烧的剧痛唤醒的。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永昭十九年的雪夜——那支淬着"牵机"的狼牙箭穿透铠甲,碎骨声比边关的朔风更清晰。
可此刻浸透骨髓的寒意,却来自脚下暗青色的冰面。
十指抠进冰层裂缝,殷红的血珠在琉璃般的冰面上蜿蜒成符咒。
她突然发现这双手过于纤细,腕间没有常年握剑的茧,却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
"三姑娘又装死!
"尖利的嗤笑刺破耳膜。
破冰的竹竿狠狠捅向腰间,沈清璃翻身滚开的刹那,半截金簪己抵住来人的咽喉。
持竿的婆子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素日任人欺凌的哑女,用染血的指尖在她颈侧画出血线。
"你..."婆子的尖叫戛然而止。
沈清璃盯着冰面倒影。
少女面容苍白如鬼,唯有眼尾一粒朱砂痣艳得惊心。
这不是她的脸,可当婆子的血溅上睫毛时,前世医者仁心竟未泛起一丝涟漪。
第二支竹竿破风而来,她突然笑了。
染血的金簪在掌心旋出冷光,沈清璃认出了这是《千机毒经》里记载的"画骨"手法。
当第一个壮汉捂着喷血的膝盖跪倒时,她终于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原来杀人,比救人痛快。
"---第二幕·局中血顾临渊在鸩毒侵蚀五脏的剧痛中睁开眼。
月光还是永昭十九年的月光,只是从摄政王府的琉璃瓦,换作青楼密室的雕花窗。
他望着铜镜中少年单薄的身形,指尖抚过心口——那里本该有毒发时的黑血,此刻却纹着一枚猩红的角宿星纹。
"公子,该落子了。
"屏风外传来九霄阁密探的暗语。
顾临渊凝视着棋盘上未尽的残局,白玉棋子沾着前世咳出的血。
当他的手指触到天元位的黑子时,突然捏碎了棋奁。
紫檀木屑刺入掌心,血腥味与记忆同时苏醒。
前世饮鸩前,他亲手布的二十八宿杀局;今生密室里,与前世相同的熏香配方;还有窗外飘来的,独属于天机楼的"骨里红"毒香..."查清今日坠冰之人。
"他蘸着血在棋谱上勾画,任血珠晕染开危月燕的星图,"尤其是,她突然会说话这件事。
"---第三幕·照影劫沈清璃站在结冰的湖心,脚下躺着七个昏迷的仆役。
她将金簪浸入冰窟,看着血丝在水面绽成诡异的曼陀罗。
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正在苏醒——商贾之家的庶女,生母被毒杀后遭毒哑,今日又被嫡姐设计落冰..."姑娘好身手。
"带笑的男声自柳岸传来。
沈清璃猛然转身,见玄衣少年执伞立于枯柳下,伞骨末端坠着的玉铃铛正滴着血。
他脚边躺着第八个持刀仆役,喉间插着半截柳枝。
冰面突然发出龟裂的哀鸣。
沈清璃在坠入冰窟的瞬间,看见少年袖口翻飞的星宿暗纹。
前世记忆轰然炸开——那是摄政王亲卫才有的标记!
寒水吞没头顶时,一柄油纸伞破冰而入。
那人攥住她手腕的力度,恰如前世被利箭贯穿心口的痛楚。
"要合作吗?
"他在她耳畔低语,"会杀人的...医仙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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