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霓虹灯里织成金线，程砚秋的鹿皮手套抚过快递箱封条时，闻到了海底沉船般的咸腥气。
这是她转行文物鉴定后接到的第一件私活——修复明代佚名画作《寒江垂钓图》。
工作室顶灯在青砖地面投下菱形光斑，她将画轴缓缓铺在澄心堂宣纸上。
十指悬空丈量画心尺寸时，食指突然触到细微凸起。
放大镜沿着绢本边缘游移，三处断口呈现诡异的等距分布，像是有人刻意用鱼线勒出的伤口。
"咔嗒"。
紫铜镊子夹起半片脱落的命纸，紫外线灯扫过补绢接缝的刹那，七枚墨点突然在冷光中浮起。
程砚秋猛地后仰，发梢扫过显微镜目镜，那些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成斗形——是北斗七星，但瑶光星位偏离了11.3度。
窗外惊雷炸响，画轴突然从案头滚落。
她俯身去捡时，嗅到檀木轴头裂口处渗出的桐油味里混着血腥气。
半截青铜鱼符卡在轴芯，借着工作台射灯细看，鱼目处阴刻着"甲辰年孟春造"，鱼尾却錾着阿拉伯数字"3471"。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一张烧焦的快递单特写，寄件人栏赫然是她三年前空难去世的父亲程云山。
雨水顺着老式铁艺窗棂渗进窗台，在青砖上洇出北斗状的暗痕。
子时的梆子声被雨幕吞没时，青铜风铃突然发出碎瓷相撞的锐响。
程砚秋将鱼符藏进歙砚暗格，转身正对上一双浸着夜露的牛津皮鞋。
"程小姐的揭裱手法，倒是比程云山教授更利落。
"来人黑色风衣下摆滴着水，左手戴着哑光皮质手套，食指关节处隐约凸起环形轮廓。
他踱向工作台时，程砚秋注意到他刻意避开地面某处月光——那里散落着她修复时剥落的明代青金石颜料。
"这幅画不该出现在民间。
"男人手套擦过未干的补绢，在摇光星位留下指纹状油渍，"开个价。
"程砚秋抓起案头未用完的揭裱药水，黄柏与皂角混合的苦涩漫过鼻腔："买家至少要懂装裱的‘上壁’工序。
"她突然掀翻药水罐，液体泼向画作瞬间，男人手套中弹出一道银光——竟是失传的吴装裱花绫刀。
刀锋离画心半寸生生停住，警报器红光突然大作。
混乱中男人袖口擦过她的腕表，程砚秋感觉有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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