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段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后视镜里映出男人凌厉的下颌线,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手机在副驾驶座震动,律所合伙人林琛的名字跳出来。
段黎瞥了一眼,蓝牙耳机里传来焦急的声音:"老段你到哪了?
郑氏集团的并购案...""十五分钟后到。
"他猛打方向盘,迈巴赫在雨幕中划出锋利弧线。
雨滴砸在车顶发出密集声响,恍惚间与五年前那个暴雨夜重叠。
记忆碎片刺入脑海。
法学院礼堂外,他浑身湿透地攥着丝绒戒指盒,看着郑家保镖将哭喊的思意塞进劳斯莱斯。
雨水顺着睫毛流进眼睛,咸涩得像是泪水。
"段律师?
"秘书轻叩会议室玻璃门,"郑氏的人到了。
"段黎扯松领带,抬眼瞬间呼吸骤停。
女人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走进来,月白色套装裹着玲珑曲线,长发绾成优雅发髻。
那双杏眼依然清亮,眼尾却多了几分凌厉。
"好久不见。
"郑思意将合同推到他面前,钻石手链在腕间叮咚作响,"听说段律师是业界出了名的冷面判官,希望这次合作..."钢笔突然在文件上划出长长墨痕。
段黎摘下金丝眼镜,露出眼底猩红血丝:"郑总就是这样对待老同学的?
"落地窗外惊雷炸响,郑思意指尖轻颤。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他,少年跪在暴雨里翻找被踩碎的薄荷糖。
而现在他西装革履坐在谈判桌对面,连冷笑都淬着冰碴。
"违约金三倍。
"段黎将合同摔在桌上,嗓音像浸过雪水,"或者郑总亲自去跟我的当事人解释,当年为什么要在毕业典礼上...""段黎!
"郑思意猛地起身,翡翠耳坠在颈侧晃出虚影。
她看见他无名指上那道浅白疤痕,那是他们私奔时被荆棘划破的伤口。
会议室外突然传来骚动。
助理惊慌地冲进来:"郑总,徐家的人把大厦出口围住了!
"段黎瞳孔骤缩。
透过百叶窗缝隙,他看见十几个黑衣保镖堵在电梯口。
五年前也是这样阴沉的午后,徐家少爷掐着思意的下巴说"未婚妻该学会听话"。
"从安全通道走。
"他拽起郑思意手腕就往消防门冲。
女人高跟鞋歪了一下,他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薄荷香猝不及防钻入鼻腔——和她十八岁那年用的香水一模一样。
追击声在楼梯间回荡。
段黎扯开领带缠住手掌,一拳砸碎消防栓玻璃。
水流喷涌而出的瞬间,他转身将郑思意护在怀里。
冷水顺着脊背流进衬衫,烫得心口发疼。
"为什么要回来?
"他在她耳边咬牙,"你以为我还会像条狗一样..."温热的唇突然堵住未尽的话语。
郑思意揪着他的衣领颤抖,咸涩的泪水混着水流滚进唇角。
段黎僵在原地,首到她哽咽着说:"监控...徐家在我手机装了定位..."顶楼天台铁门被撞开的刹那,段黎抱起郑思意翻过护栏。
六十层高空的风卷起女人的发丝,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就像多年前那个跨年夜,他们在烟花下许愿要永远在一起。
"抱紧我。
"段黎解开西装外套将她裹住,纵身跃向对面大楼的逃生梯。
钢筋在鞋底擦出火星,身后传来子弹打在钢架上的脆响。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听见她带着哭腔的笑:"段黎,你心跳得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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