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镇的初雪总是裹着铁锈味。
我蹲在矿道口的篝火旁,看着老霍姆用断指的手掌翻转鹿肉。
油脂滴在灼红的炭块上,爆开的火星惊飞了檐角的雪隼。
这种灰羽猛禽只肯落在沾血的兵器上,就像此刻插在雪地里的染血骑枪。
"大人,东边岗哨发现黑旗。
"侍从埃文的皮靴碾碎冰凌,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藏着颤抖。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三日前处决的逃兵尸体还吊在镇口,裹尸布上的霜花正随着风铃草摇摆埃文转身时,我注意到他腰间新别的银制酒壶——卡尔文家族的鸢尾花纹在雪光下泛着幽蓝。
这个发现比看到布莱克的军队更让我胃部抽搐。
当我还是蜷缩在修道院地窖啃食冻土豆的私生子时,就学会从赠礼的成色判断背叛的距离。
暮色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雪隼侦察队带回了黏着冰碴的情报筒。
羊皮纸上用渡鸦血写着:布莱克军分三路,中路重骑兵,左翼弓弩手,右翼...字迹在这里被某种粘液腐蚀,只留下锯齿状的破洞。
"把地图拿来。
"我推开战略沙盘上象征粮仓的橡木棋子。
当羊皮地图在长桌上铺展时,壁炉突然爆响的柴薪惊得战马在厩内嘶鸣。
跃动的火光中,迷雾峡谷的地形褶皱宛如老妪颈间的皱纹。
我蘸着葡萄酒在地图上画出三道血痕:"他们会在黎明前抵达断牙隘口。
"冰锥在屋檐断裂的脆响应和着我的判断,"但我们不去那里。
"近卫队长格雷森握剑的手顿住,他脸上那道被野人骨刀劈开的伤疤抽搐起来:"大人,隘口是必经之路...""所以布莱克会提前派工兵清理落石。
"我用匕首挑起篝火中的炭块,看着它坠落在代表峡谷的凹陷处,"但我要他们带着辎重顺利通过。
""把地图拿来。
"我推开战略沙盘上象征粮仓的橡木棋子。
当羊皮地图在长桌上铺展时,壁炉突然爆响的柴薪惊得战马在厩内嘶鸣。
跃动的火光中,迷雾峡谷的地形褶皱宛如老妪颈间的皱纹。
我蘸着葡萄酒在地图上画出三道血痕:"他们会在黎明前抵达断牙隘口。
"冰锥在屋檐断裂的脆响应和着我的判断,"但我们不去那里。
"近卫队长格雷森握剑的手顿住,他脸上那道被野人骨刀劈开的伤疤抽搐起来:"大人,隘口是必经之路...""所以布莱克会提前派工兵清理落石。
"我用匕首挑起篝火中的炭块,看着它坠落在代表峡谷的凹陷处,"但我要他们带着辎重顺利通过。
"当我说出"磷火"这个词时,老霍姆正在切割鹿腿的匕首突然划破手指。
这个曾参与过暮冬城战役的老兵,浑浊的眼珠里泛起我熟悉的恐惧涟漪。
二十年前,疯王用磷火焚毁整个叛军山谷时,他就在现场——据说烧焦的尸体在火中跳舞的景象,能让最虔诚的圣骑士彻夜诵经。
子夜时分,当修道院的钟声与狼嚎共鸣,我站在北塔楼看着五十匹战马被蒙上眼睛。
这些畜生永远不知道,它们披挂的皮甲下藏着用鱼鳔密封的磷粉囊。
玛格丽特嬷嬷说这是对造物主的亵渎,但当她看到我捐赠给教堂的镶金圣餐杯时,祈祷词就变成了对敌军灵魂的审判。
"记住,要等第三阵风。
"我按住少年马倌颤抖的肩膀,他脖颈处的脓疮说明瘟疫己经开始蔓延。
或许这场战役结束后,我该允许医师焚烧病死者的衣物。
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第一匹惊马的嘶鸣刺破寂静。
我从瞭望镜中看到磷火在峡谷绽放的瞬间——那是连暴风雪都无法扑灭的幽绿色妖火,像无数冤魂举着蜡烛在岩壁间狂奔。
布莱克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此刻成了移动的熔炉,铁甲接缝处喷出的火舌,将骑士与战马熔铸成扭曲的金属雕像。
"放闸!
"我挥下佩剑时,掌心被剑柄的倒刺划破。
藏在峡谷两侧的伐木工同时砍断缆绳,被积雪压弯的冷杉轰然倒下,形成天然的路障。
这原本是猎户困熊的伎俩,此刻却让溃逃敌军自相践踏。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我踩着结冰的血泊走向布莱克领主。
他的银甲被烧融成蛛网状,面甲缝隙里渗出琥珀色的油脂。
这个曾在比武大会上折断我三根肋骨的巨人,此刻正用焦黑的手指抠挖地面——在他爬行的轨迹上,十根染血的手指整齐排列,像一串诡异的玫瑰念珠。
我的剑尖挑开他腰间的翡翠玺戒,这是河谷地区领主的传承信物。
当戒指出鞘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炸响惊雷。
在场所有人都在胸前画起圣徽,只有我注意到玺戒内侧的铭文在雷光中显现——"龙眠于霜"。
收剑入鞘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盔甲碰撞的声响。
卡尔文家族的使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边缘,他捧着的鎏金木盒里,冰葡萄酒正在水晶瓶里泛起涟漪。
"向您致意,铁荆棘大人。
"使者躬身时,我闻到他发间紫罗兰香粉的味道——这是王都最流行的熏香,"我的主人邀请您参加收获节围猎。
"我接过镶嵌绿松石的邀请函,指尖触到羊皮纸下的金属凸起。
当使者队伍消失在雪幕中后,我在马车阴影处展开密信,柠檬汁书写的字迹在体温下逐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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