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十九年的花朝节,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挤满了看灯的游人。
沈知意被丫鬟春桃拽着往人堆里扎,鬓边的珍珠步摇险些勾住旁边妇人的披帛。
"小姐快看!前头有西域来的幻戏班子!”春桃踮着脚尖往前指,忽然感觉手上一空。
回头望去,自家小姐正怔怔望着街角的茶楼,素白的手指攥紧了藕荷色披风。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二楼雕花窗边立着个玄衣公子。
玉冠束起的乌发垂在肩头,侧脸被檐下的琉璃灯映得半明半暗。
那人似是察觉到什么,漫不经心转过脸来——眉如墨画,眸似寒星,左眼下一点朱砂痣艳得惊心。
春桃听到沈知意倒抽一口冷气,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栏杆上发出脆响。
那公子目光扫过她们这边时略顿了顿,旋即淡漠地移开,仿佛在看陌路行人。
“那不是...春桃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十年前萧家满门被贬出京时,她曾隔着马车帘缝、见过小公子眼角那颗朱砂痣。
那时小姐攥着被退回来的玉佩,在樱花树下哭到昏厥。
沈知意突然提起裙摆往茶楼跑去,披风带起纷纷扬扬的杏花瓣。
二楼雅间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案几上留着一蓋残茶,碧青的茶汤里飘着片樱花——这个时节,长安城只有沈家别院的樱树才会开花。
"小姐,要派人去查.."春桃话音未落,长街尽头突然传来喧哗。
金吾卫的玄铁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为首之人策马而来,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那人从她们面前疾驰而过时,沈知意清楚看见他腰间悬着的羊脂玉佩,系着褪色的黛蓝穗子。
正是她当年亲手编的同心结。
沈府夜宴的琉璃灯将回廊照得通明,沈知意却觉得那些晃动的光影都凝着寒意。
她盯着案几上那支沾血的樱花枝,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颤抖:“这是从...翠浓的指缝里取出来的?"京兆尹的件作正在收拾验尸工具,闻言抬头道:“正是。
死者右手指甲尽数折断,应是挣扎时嵌入皮肉所致。
“他说着掀开白布一角、露出侍女青白的手腕、”但最蹊跷的是这个——”月光穿过雕花窗,在尸体腕间照出圈淡紫色的淤痕。
那痕迹形如并蒂莲花,花蕊处却带着细小的齿痕,像是被什么精巧的器械生生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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