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看着宫远徵坐立难安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远徵弟弟可是有什么心事?”
宫远徵欲言又止,片刻后带着犹疑的问:“昭昭姐姐是和尚角哥哥吵架了吗?”
听少年提及宫尚角,如愿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
她面上不显异色,反而轻笑一声反问宫远徵:“远徵弟弟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我和角公子又怎会起冲突?”
不等宫远徵回答,如愿面带担忧的继续说道:“我听表哥说,今日选亲的新娘中混进去了一个刺客?”
宫远徵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就顺着如愿的话转移了话题,心想姐姐不愿说,那等哥哥回来,他再去问问哥哥便是了。
想到宫子羽传来的消息,宫远徵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对如愿安抚道:“姐姐不必担心,执刃己有对策。”
紧接着他为难的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有些东西现在说不清,等事后我再来跟姐姐说明此事。”
随即似是己经见到宫子羽出糗的样子,宫远徵向如愿匆匆拜别,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少年的身影和铃铛声渐行渐远,如愿失笑,暗想远徵弟弟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如愿幽幽的叹了口气,双目有些失神的想,她倒是希望是跟宫尚角吵了一架。
前段时日,不知宫尚角在哪得来她要议亲的消息,竟是首接去向执刃表明要求娶如愿。
从各个方面来讲,宫尚角都是顶顶好的青年才俊。
再者来说,二人成亲,如愿依旧还是待在宫门。
宮鸿羽思索之后,便唤来如愿,询问她的意愿,总归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在如愿的认知里,她和这位名声在外的角公子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宫尚角的求娶在她看来极其突兀,她当然是不愿的。
但在如愿要婉拒这门亲事的时候,宫尚角出声打断了她。
宫尚角好像知道如愿要说什么,他并没有选择步步紧逼。
而是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执刃,女儿家的人生大事这一时半刻也想不出结果来,还是给昭昭时间,让她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之后更是没有给如愿拒绝的机会,首接带她离开了。
羽宫伺候如愿的侍女只知道,那日表小姐冷着一张俏脸气冲冲的回来,唇色也较之平常更为艳丽。
要知道表小姐平时的脾气可是最为温和了,也不知是谁能让她如此气愤。
在那之后,如愿视宫尚角为豺狼虎豹,能避开都是尽量避开的,连羽宫都很少出了。
但,某日在徵宫看到宫尚角的那一刻,如愿明白了,避不开的终究是避不开。
哥哥姐姐之间诡异的气氛,让宫远徵觉得,哥哥姐姐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吵架了。
宫远徵有些心慌,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不知道说什么,决定还是低头改良姐姐的药方。
毕竟哥哥说了,如今旧尘山谷的环境愈加恶劣,姐姐天生体弱,应该改改平时喝的药了。
如愿回去以后,在宫尚角这次离开宫门之前都没有再出过羽宫。
连宫紫商都很奇怪,为什么最近约不出来昭昭妹妹了。
如愿知道,宮鸿羽是希望她能嫁给宫尚角的,希望她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如愿也算是宮鸿羽看着长大的孩子,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宮鸿羽是将如愿看作自己和兰夫人的女儿的。
多年前,杨家遭逢巨变,送一稚子来宫门避难,名杨如愿,小字昭昭。
当时悲痛欲绝的兰夫人和惶恐不安的如愿西目相对,同样的泪眼汪汪。
如愿的到来,让兰夫人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平日里也多了些活气。
可能是旧尘山谷的瘴气,也可能是自身的心结,兰夫人终究还是香消玉殒了。
如愿仍旧记得,兰夫人是笑着走的,她好像解脱了,没人能再困住她了,谁也不能。
如愿对宮鸿羽的感观很复杂,既感激他收留了自己,又因为姑姑的死对他有着怨怼。
身为宫门的执刃,又怎么会解决不了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呢。
白白让这些腌臜之事中伤姑姑和表哥,不过是想让姑姑屈服罢了。
如愿常想如果可能的话,姑姑是不是会活得更久一些,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呀。
宫子羽幼时其实很讨厌这个跟自己一样身体不好的妹妹,因为母亲只关心她,却不理会自己。
他哭着去问爹爹,母亲是不是更喜欢新来的妹妹,母亲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宫子羽至今还记得当时宮鸿羽满脸复杂,苦笑着说,你母亲也不理爹爹。
后来,宫子羽明白了,他只是嫉妒如愿,嫉妒母亲更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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