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洞里的阴风裹着冰碴子,在朔宁裸露的脊背上划出道道血痕。
他攥着玄铁镐的手指节发白,身后三丈外就是翻涌的地火岩浆,火舌舔舐着洞壁垂下的寒冰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叮——"镐尖与岩壁相撞的刹那,幽蓝火星突然炸开。
朔宁瞳孔骤缩,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顺着镐柄窜入经脉。
丹田里好不容易凝聚的灵气瞬间冻结,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喀啦啦——"石壁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缓缓浮现。
刀身布满暗红色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刀柄处缠绕着某种妖兽的筋络,正随着朔宁的呼吸微微颤动。
朔宁喉头滚动,耳边突然响起细碎的私语。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来,裹挟着万千冤魂的哭嚎,却又透着诡异的亲切感。
等他回过神时,右手己经握住了刀柄。
"轰!
"地火岩浆突然暴起十丈火浪,整个幽冥洞剧烈震颤。
朔宁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右手经脉倒灌而入,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的幻象。
无数残破的战旗在血雨中飘摇,天空悬挂着九轮血月,某个遮天蔽日的黑影正从深渊中缓缓升起..."孽障!
"炸雷般的怒喝震散幻象。
朔宁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发现寒渊宗执法长老韩兆正凌空而立,手中青玉尺泛着森然寒光。
他这才惊觉自己周身萦绕着黑红相间的气旋,脚下岩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成灰。
"私启上古封印,当诛!
"青玉尺化作百丈青光劈下,朔宁本能地横刀格挡。
漆黑刀身爆发出凄厉的尖啸,竟将青光生生震碎。
韩兆闷哼一声倒退三步,眼底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
朔宁趁机夺路而逃。
身后传来韩兆的传音法咒:"此子身负修罗血脉,传令三十六峰..."暴雨倾盆的夜晚,朔宁蜷缩在破庙神龛下。
天墓刀插在身前三尺处,刀身上的血纹如同活物般游走。
这三个月他经历了七次围剿,寒渊宗甚至动用了九幽追魂香。
最危险那次,追兵的长剑己经刺入他左肩三寸,是天墓刀突然爆发血煞之气,将三个筑基期修士吸成了人干。
"咳..."胸口的剑伤又开始渗血,朔宁摸出半块发硬的炊饼。
逃亡途中他渐渐发现,每当杀戮时,天墓刀就会反馈精纯的灵力。
这些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时带着针扎般的刺痛,却让他的修为从凝气三层暴涨至七层。
庙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朔宁握紧刀柄,却看到浑身是血的陆明踉跄着扑进来。
这位唯一没有背叛他的同门,此刻右臂齐肩而断,伤口处萦绕着诡异的绿焰。
"快走..."陆明从怀里掏出染血的布包,"他们在你母亲坟冢找到了这个...咳咳...韩兆要抽你血脉炼九转血丹..."朔宁颤抖着展开染血的襁褓,内侧绣着半幅星图。
当他指尖触碰到某个星位时,沉寂的天墓刀突然发出共鸣,星图上的银线竟悬浮而起,在虚空中勾勒出某个秘境坐标。
陆明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钻出墨绿色的藤蔓。
"他们在我身上种了噬心蛊...快..."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就像熟透的西瓜般炸开。
朔宁目眦欲裂。
天墓刀不受控制地劈出猩红刀芒,破庙在轰鸣中坍塌。
暴雨中,他看见远方山巅有九盏引魂灯明灭,韩兆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悬浮着十二柄血色阵旗。
"天地为炉,众生为柴。
"韩兆的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传来,"能成为本座渡劫的薪柴,是你的造化。
"朔宁突然笑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水,任由天墓刀的黑气缠上脖颈。
当第一缕血煞之气渗入瞳孔时,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每个人的头顶都飘着一缕血色细线,而韩兆的线...竟然连接着苍穹之上的某个存在。
"老狗。
"朔宁刀指苍穹,"今日若不死,我必用你的头骨盛地火岩浆,浇你寒渊宗三十六峰!
"刀身上的血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万千狰狞鬼面。
暴雨在距离朔宁三尺处蒸成血雾,他脚下的影子开始扭曲膨胀,渐渐显露出三头六臂的修罗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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