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媚儿无名无分跟着我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委屈!今日我是定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柳婉清坐在婆婆下手,嘬了口茶水。
手上轻轻抚摸肚子。
看着这场大戏。
站在大堂中央的是与柳婉清成亲两年的相公。
他手里牵着的,是柳婉清的庶妹。
柳婉清瞧着庶妹,觉得有些好笑。
她的庶妹还是那个样子,爱缩在人身后,做出她最无辜的模样。
她的婆婆一贯注重将军府的颜面,皱着眉头。
“你若喜欢,纳了便是,为何要立她做平妻?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云逸不依不饶:“媚儿说过,永不做妾!她是丞相之女,身份上本就不能辱没了!”
云老夫人气的把手里杯盏砸到地面。
到底舍不得砸到儿子身上。
“丞相之女?婉清才是丞相之女,唯一嫡长女!是长安城里人尽皆知的才女!你能娶到婉清,是哪里不知足!”
“柳媚儿一个庶女,未三书六聘就和你不清不楚,做柳婉清将军府的妾,又是哪里委屈了!”
问到后来,云老夫人瞪得已经是柳媚儿。
顿了片刻,云老夫人看柳婉清一眼:“婉清真是好脾气,你看看,也就婉清能这般贤惠,到现在都忍着你。”
云逸气的瞪大眼睛:“娘!柳婉清一贯最会做样子,您不要被她骗了!”
“是,媚儿是庶女,但她心地善良!”
“柳婉清自小就欺辱她,她在后宅是怎么水深火热的,你可知?”
“她母亲出身低贱这事,究竟是怎么传出来,闹的满城皆知的!”
“好叫母亲知道,媚儿因着这事,这些年根本无人上门提亲。”
柳婉清垂眸:“哦?我记得娘年前才给她找了定亲的人选,叫其好生筛选,那几家可都是主动上门递了帖子。”
她刚说到一半,就被柳媚儿打断:“姐姐,母亲是与我说起过,可......”
她说到这里,紧咬着唇瓣,不再做声。
满脸的委屈。
叫云逸看见,他马上猜想:“定是找了些浪 荡子弟!她一个庶女,自是不敢反抗。”
“你明知这事,还等着她跳进火坑嘛!柳婉清,你真的恶毒!她是你亲妹妹,你也舍得让她当妾!连才学都是偷得她的!什么第一才女!我呸!你......”
柳婉清懒得再解释。
扶着腰起身就走。
“母亲,我这边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
云老夫人只叫人扶好柳婉清。
走的老远,还能听到云逸和云老夫人在吵。
扶着柳婉清的丫鬟禅心与柳婉清一同长大。
她看上去气鼓鼓的:“这两年无事,我还当姑爷之前闹得名声是流言,不可尽信,现在看来,长安城第一纨绔真不是说说。您两个月后就要生产了,他竟然要立她人做平妻!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早些年他笑话就闹得不少,倒是不怕。”柳婉清笑着摇头。
“还有二小姐......”她喊得不情不愿。
“也不知晓和姑爷说了什么,她母亲出身青 楼这事分明是凝香郡主闹出去的......”
“还有才学,这东西也是能偷得?就二小姐那张口就是要男人撑腰的德行,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柳婉清倒是没怎么恼。
这场亲事,本就是算计。
云逸喜爱柳媚儿。
她又何尝不是心有良人。
他心中的良人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本就不是这个纨绔可比。
如今她所求,只是一个孩子。
禅心也知晓这事,但她一向偏心柳婉清。
柳婉清安慰她:“好了,你也别气了。”
禅心忍了忍,憋出一句:“这两年,我瞧着姑爷不像对小姐您完全没用心,怎么还是被那个贱蹄子勾去了。”
得,“二小姐”都不肯喊了。
云逸是将军府仅剩的血脉。
可因着是次子,自小,云家就对他没什么期待。
也无人管束他。
他至今都靠着将军府开销。
这样子的纨绔,怎么可能吵的赢自己的亲娘?
所以柳婉清丝毫不意外结果。
但柳婉清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午后柳婉清在院子躺椅上休憩。
他大踏步进来,开口就是命令。
“你去和娘说,叫她同意立媚儿为平妻的事。”
柳婉清眼皮都没睁开:“此事自是婆婆做主,做小辈的,哪儿能左右长辈的心思。”
“你少装模作样,你贯会讨好柳婉清娘,你的话她肯定听。”
柳婉清觉得奇怪,坐起身子。
云逸为何会觉得她会愿意帮他做这事?
“看来我在你心里是个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他一脸恶心的模样,显然不认可柳婉清的话。
“否则你怎会觉得我会答应,对我来说,此事没有一丁点好处。”
哪怕柳婉清并不在意云逸,但府里多个柳媚儿,多少有些膈应人。
他愣了一下,显然也被柳婉清的说法绕住了。
很快又皱紧眉头:“你欺辱媚儿多年,也该偿还与她。”
“更何况,我的正妻之位,本就是被你占了。我当年想娶的本就是媚儿。”
“这两年,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也该是时候回报了。”
这事柳婉清晓得。
当年这两人暗通曲款,婆婆却不同意柳媚儿进门。
云逸一气之下娶得柳婉清。
他当柳婉清不知情。
但柳婉清从一开始就知道。
柳婉清想了想:“待我生产后和离如何?届时你直接娶她,岂不更好。”
云逸显然不信:“你肯和离?”
他又问:“孩子怎么办?”
柳婉清回:“自然是作为云家的孩子长大。”
他却没再咄咄逼人。
院子里静了许久,他才说:“你现在是双身子,这事确实不好定,等你生产完,我再去求娘同意。”
“和离却也不必,媚儿就是进了府,你也是院子的主子,吃穿用度不减,我总归会一辈子养着你。”
“若是和离,与你名声不好。”
他说完这话,便像是给了柳婉清什么恩赐一般,昂首离开了。
旁边的禅心目睹一切。
“我不好说姑爷坏话,但姑爷对家产,真是一无所知。”
她感叹一句。
确实。
将军府早就是空壳了。
谁养着谁,他竟然一直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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