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阴霾彻底笼罩,厚重的云层如铅板般沉甸甸地压在云海市的上空,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压抑的氛围,为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层灰暗的色调,民政局大厅,有几对小情侣正等在结婚办理窗口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离婚窗口的那一对夫妇,他们相对无言,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工作人员将两本离婚证分别递给他们,声音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温和:“愿你们一别两宽,余生欢喜。”
“欢喜吗?”
夏湘怡颤抖着双手,无声的接过那本离婚证,修长的手指在那红色封皮上摩挲着,好像是在对过去七年的婚姻进行最后的告别。
随后,她迅速的起身,步伐急促地走出民政局,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身旁的秦南川一眼。
秦南川站起身,望着夏湘怡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曾经也许真的有爱过她。”
曾经的甜蜜与争吵、欢笑与泪水,如今都随着这两本离婚证,成为了无法触及的过去。
回到她从小长大的别墅,如今却要如此狼狈的离去。
夏湘怡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蹲下身来温柔的对着五岁的女儿说:“念念,我们要走了,和爸爸说再见吧。”
她的眼神里满是对女儿的慈爱,还有对女儿未来未知的担忧。
五岁的秦知念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许多,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与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让人看了心疼不己。
前些天,家里突然多了一位陌生的阿姨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她的爸爸,霸占了属于她和妈妈的家。
小小的秦知念常常看到,妈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泪水无数遍的浸湿了她的枕头。
家里的刘妈偷偷告诉她,爸爸背叛了妈妈,欺骗了外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三个孩子。
最大的己经十二岁,最小的也比她大一岁。
现在外公去世了,爸爸就无情地抛弃了她和妈妈。
刘妈还说,爸爸从来就不爱她们,他爱的只是妈妈的钱,现在妈妈没有钱了,爸爸就不要她们了。
秦知念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她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自己曾经最爱的洋娃娃,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紧接着,她狠狠地把洋娃娃扔到了地上,洋娃娃恰好落在了曾经无比疼爱她的爸爸——秦南川的脚边。
扔掉洋娃娃,小小的秦知念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妈妈,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妈妈,念念长大了,以后会好好照顾妈妈的。”
那语气坚定得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小小的身躯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誓要为自己的妈妈撑起一片天。
“念念……”夏湘怡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为女儿的体贴懂事而感动,却又为她过早经历这些痛苦而感到满心的自责与心疼。
“好,那我们走吧。”
她拉起女儿的手,缓缓从秦南川的身边走过,每一步都是对过去的告别。
“爸爸,为什么你不爱我和妈妈了?
你不爱我和妈妈,我以后也不要再爱你了。”
秦知念突然停下脚步,就那么看着秦南川,眼眶里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心都是对曾经父爱的眷恋和如今被抛弃的不解和委屈。
秦南川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女儿那双充满疑惑与伤痛的眼睛,心中有一丝愧疚闪过,这也是他的女儿,是他对不起她们,但很快又被冷漠和无所谓掩盖。
他避开女儿的目光,沉默着,仿佛眼前的人只是陌生人。
秦知念和妈妈走出家门,转身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她心里清楚,这里不再是她的家。
又看向那个自己曾经无比崇拜的爸爸。
她的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解,甚至还多了些怨恨。
突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秦南川那个高大的身影。
别墅的大门缓缓关闭,“砰”的一声,像是一道沉重的闸门将她们和过去彻底隔绝。
“念念……”夏湘怡和秦知念踏入雨中,雨水瞬间打湿了她们的衣衫。
夏湘怡紧紧搂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离去,雷雨声的交错,她们没有看到身后被关上的大门又被打开,也没有看到身后那个被拉回别墅里呼喊着她们的少年。
雨水混着夏湘怡的泪水肆意流淌,这个时候她终于可以让自己好好的哭一场。
都怪当初自己识人不清,如今却害的女儿也跟着自己受苦。
在那之后,夏湘怡带着秦知念找了一处出租屋住下。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开始西处找着工作,哪怕是最辛苦、最卑微的工作,她都咬牙坚持着,只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好的生活。
小小的秦知念也很懂事,在学校里从不惹事,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
小小的她知道妈妈的辛苦,也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妈妈做些家务,扫地、洗碗,小小的身影总是忙忙碌碌。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生活艰难,每天也都会被新的生活琐事所淹没。
但她们依然乐观的生活着,生活的重担从来没有压垮她们。
但人生无常,有时候命运总会和你开一个玩笑,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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