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私通魔族,按大秦律法--诛九族!”
十二枚代表陆氏荣誉的玉珏在朝堂上碎裂的声音比人皇的宣判更振聋发聩。
在那血色弥漫的恐怖夜晚,陆仁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被那寒光凛冽的霜刃无情的刺穿咽喉。
父亲手中紧握的青铜星晷伴着流淌的鲜血仍在不停地转动。
仿佛时间的齿轮在这一刻被残酷的凝固。
慌乱之中,母亲带着陆仁和年纪五岁的陆义拼命逃向祠堂。
她的眼神满是决绝与不舍,将兄弟二人迅速塞入祠堂暗格,同时将刻着“观天”的家传螭纹玉佩放到了他们的手中。
此时陆母并无过多言语,但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复杂情绪。
随着暗格的缓缓关闭,兄弟二人仿佛在那逐渐缩小的缝隙中看到了母亲脸上滑落的泪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母迅速整理身上的装束,神情庄重的跪在了祠堂牌位之前,深深地叩首,而后便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紧接着凶狠的杀卫冲入祠堂,然而他们发现,陆母己经失去了气息,静静的跪倒在陆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杀卫之首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而后深深地看了眼祠堂,随即带着部下转身离去。
西百三十七颗头颅坠地的闷响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仿佛一场名为死亡的交响乐在为陆家的葬礼弹奏。
在这无尽的恐惧与黑暗当中,陆仁紧紧的抱着五岁的阿义蜷缩在暗格当中。
兄弟二人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每一次的震动都如重锤般捶打着他们幼小的心灵。
他们互相依偎,在绝望与恐惧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而那螭纹玉佩,在昏暗中似乎闪烁着神秘而微弱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什么。
夜,如一张巨大的黑幕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陆仁怀抱着陆义,两人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暗格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仁紧紧盯着暗格的缝隙,等待着那决定生死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只剩下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的沙沙声。
陆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轻轻摸索着暗格的机关,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缓缓推动。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暗格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陆仁屏住呼吸,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认安全后,他小心翼翼地抱着陆义爬出了暗格。
祠堂内母亲的尸体己经被带走,烛火也早己熄灭,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陆仁拉着陆义,蹑手蹑脚地穿过祠堂,走向祠堂后通往荒野的密道,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来杀卫的注意。
他们走到密道尽头,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遮掩密道的石头。
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外面是一片荒野,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陆仁知道,他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否则一旦杀卫回过神来,他们便再无生路。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螭纹玉佩,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然后拉着陆义,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了荒野。
荒野上的路崎岖不平,杂草丛生,不时还有树枝划过他们的脸颊。
陆仁和陆义跌跌撞撞地奔跑着,不敢回头,也不敢停留。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如鼓点般在耳边回响。
寒风如刀割般刺骨,但他们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满脑子都是逃命的念头。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的体力渐渐透支,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陆义的小腿开始抽筋,他痛苦地呻吟着,陆仁只好停下来,帮他按摩小腿。
就在这时,他们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呼喊声,杀卫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追来。
陆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抱起陆义,继续朝着前方狂奔。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仿佛两道幽灵在荒野上飘荡。
终于,他们看到前方有一片密林,陆仁心中一喜,抱着陆义冲了进去。
密林中的树木高大茂密,枝叶交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陆仁和陆义在树林中穿梭着,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蹄声和呼喊声在树林外徘徊了一阵,然后渐渐远去。
陆仁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
两人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泪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下来。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疲惫,但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他们知道,从此以后,他们便成了孤儿,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只能在荒野中漂泊,寻找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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