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穿过礼堂彩窗，在林小满的速写本上投下斑驳的碎金。
她蜷缩在倒数第三排座位，铅笔尖在纸面快速游走，试图捕捉主席台上那个正在调试话筒的身影。
樱花树影在少年肩头摇曳，将他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染成浅绯色。
林小满笔尖顿了顿——明明站在春光里，这个传说中数学系的天才却像尊冰雕。
江以淮垂眸整理演讲稿时，额前碎发在鼻梁投下的阴影，精确得像用圆规丈量过。
"学生会干部都这么像机器人吗？
"她小声嘀咕着，在画中人领口补了道褶皱。
铅笔突然在纸面打滑，原本该画校徽的位置洇开一团墨点。
礼堂顶灯骤然亮起的瞬间，林小满听见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
方才隐在暗处的学生会干部不知何时围了过来，为首女生胸牌上“纪检部长”几个字晃得人眼晕。
"同学，根据校规第五章第七条..."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未经允许拍摄他人影像，设备需要暂时保管。
"林小满死死按住速写本边缘，指节泛白："这是手绘..."尾音淹没在四周此起彼伏的手机提示音里。
樱花香气突然变得粘稠，她后知后觉发现整个礼堂的视线都向这里聚拢。
"绘画属于艺术创作。
"清冷的声线破开凝滞的空气，演讲稿纸页翻动的沙响近在咫尺。
林小满抬头时，正撞见江以淮抽走速写本的动作，他袖口掠过她手背的温度比想象中温热。
翻页声停了。
江以淮的指尖悬在画纸上方三厘米处，那里用炭笔潦草地写着批注：“像被公式困住的人偶”。
礼堂顶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喉结忽然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
"江主席！
这种偷拍行为..."纪检部长上前半步。
"秋季画展的选题不错。
"江以淮合上素描本的声音清脆得像按下计算器归零键，转身时白衬衫后腰处有道不明显的褶皱，"下周三之前交三千字创作说明。
"林小满怔怔看着被塞回怀里的素描本，直到人群散开才发觉后背全是冷汗。
主席台传来试音的嗡鸣，她鬼使神差翻开画本——本该夹在扉页的银杏叶书签不见了。
此刻江以淮的演讲稿第二页，正静静躺着一枚金黄色的叶片。
叶脉间藏着褪色的钢笔字迹：“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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