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会有温暖

1 命运转折的五毛钱长大后你会记得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吗？我会告诉你，我记得，

我永远记得，那是我命运扭转的开始但并不是结束。那年我刚满六岁，记得那天生日，

菜肴十分丰盛，有许多玩具，被大家温暖在其中。一个夏天的午后，

我拿着五毛的零用钱出门买冰棍，经过菜市看见一位满身衣服破旧不堪的老婆婆，

我走了上去，把仅仅有的那五毛放在她碗里。老婆婆满眼泪水，夸我是一个懂事的小姑娘，

提议在马路对面板凳上坐着，我开心点点头，弱小的身子扶着她走过马路。

突然她掏出一张有味道的毛巾往我鼻子一捂，我昏迷了，醒来是在一辆车上。

一个六岁天真的孩子，怎么斗得过满是心眼的成人。车里两男一女，

乌烟瘴气二手烟的味道呛鼻，我被人用绳子捆住手，大声的哭喊，要寻找爸爸妈妈。

那妇女凶神恶煞看着我，叫我闭嘴，我被吓到一声不吭。

坐在副驾驶上的一位带眼镜白净的男人，对那位妇女说道：“温柔点，别把发财树吓傻了”。

年纪仅只有六岁的我，心里迷惑“这里哪里有树？”。妇女听了眼镜男的话，

瞬间对我温柔一点，但我还是很怕她，她的眼神很犀利很凶狠。妇女问我什么情况，

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我叫唐意茹，刚满六岁”。妇女满意突然吱声大笑，

我再次问道：“阿姨叔叔我要回家，你们能把我送回家吗？。眼镜男一笑：“小妹妹你要乖，

好好睡一觉，马上就到家”，妇女也迎合着他的话。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遇到了大人口中的人贩子。我灵机一动想以上厕所为由而跑掉，车虽停在路边，

但妇女很谨慎拿出一个盆子让我就在车上解。我心想完了人贩子真是心思缜密，

我一个六岁的小朋友怎么斗得过，又害怕哭了起来，司机心烦意乱，叫妇女管下我。

妇女掏出一张毛巾，在毛巾撒上药物，又捂住我的鼻，同样款式的毛巾，

同样一个残忍的操作，这才意识到她们和那位乞丐老婆婆是一伙人。

2 大山深处的亲情再次醒来已是晚上，周边大山盘绕，没有路灯，黑灯瞎火，

车子走在路上很是颠簸。六岁的我没力反抗，因为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感到害怕和饥饿感，心里默默祈祷把我卖给一位好人家。妇女看着我脸色苍白，嘴皮起壳，

给了一瓶白水和一个面包，不是因为她发自善心看见我饿了给我吃的，

而是因为她怕买家看着我不够精神，卖不出一个好价格。这点东西不够我吃，

我依然饿的咕噜叫，只能靠睡撑过这个漫长的黑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黑依旧黑。“嘿，

小女子醒醒”眼镜男摇晃叫醒我。我被拽下车，手又被捆绑住，

看见周围和昨晚一样大山群绕，只不过一个是没有路灯寂静的黑夜，

一个是被笼罩太阳的大山。看着眼前的景象，被人走出的泥巴路，一栋要垮塌没垮塌的土房，

围观一群人。眼镜男妇女司机和一对夫妇交流，过了一会儿，

司机把我拎起来推到那对夫妇身边。妇女对那对夫妇说道：“这小女娃娃长的这么标致，

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给你们，别再讨价”。那对夫妇的男人，用手比划我看不懂的手势，

他身旁的老婆全身上下打量看着我，点头同意，像是对一件商品的认可虽然贵但很满意。

妇女他们三人收到现金，把我扔在那里，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大声哭喊，

要找我亲生爸爸妈妈。女人解开捆绑我的绳子，泪水流下来对我说道：“娃娃，

现在开始我是你妈妈，他是你爸爸”。我看向那个男人，眼里充满泪光，房里出来两名儿童，

一男一女，男的看着比我小，女的看着比我大。女人抱起我的同时安抚着我不要怕，

介绍他们一家：“我叫李秀梅，这是我丈夫叫张军是个哑巴，

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姐姐只比你大两岁叫张雨也是个哑巴，

这位是弟弟叫张安小你三岁是位聋哑人”。我转头看向张雨，她眼神清澈带着微笑拥抱我，

似乎欢迎我来到这个家，张安也扯着我的衣角，发出嘤嘤声。吃饭时间，

桌上全是没味的青菜，饭是红苕稀饭，稀饭中的米少量，

几乎就是水和每个人碗里少量的红苕，但她们吃的不亦乐乎，很高兴。我可一点也不高兴，

经常在家挑食的我，被拐卖到了这种鬼地方咽不下口，红苕甜甜的勉强吃下，

张雨看见我难以下咽，把自己碗里仅有的三颗红苕全部挑到我碗里。

我奶声奶气对她说了一声谢谢，她依旧对我礼貌的微笑。到了晚上，我和张雨睡一间房间，

睡在一张床上，张安则是和李秀梅张军睡在一起。那晚上我抽泣的哭声，

张雨一晚上轻轻拍打我的背，安抚我入睡。日复一日过着穷酸的生活，吃着吃不饱的饭，

没有油水和没味道的菜，六岁的我渐渐习惯了这种枯燥的生活，他们为我改名叫张艺。

这天养父张军提着一只还留着鲜血的野鸡，养母李秀梅开心去打整，

留了一个鸡腿给我们三个小娃娃吃，剩余拿去卖。

养母突然对我说：“艺艺还有几天你和姐姐一起去读书，多吃点肉，身体要棒棒”。

一个鸡腿，把肉撕成很碎，养母给张雨和张安夹了一小坨，剩下整块鸡腿肉全部夹进我碗里，

我毫不客气吃了下去，这是我来到他们家第一次尝到吃肉的滋味。到了读书的日子，

每天早起，因为在镇上，前往学校的路程要走两个小时。张雨虽然比我大两岁，

她之前没有读过书，而当时的我六岁，也应该上一年级，就把我和她安排在同个年级同个班。

镇上小学不大只有六个教室，周边乡镇没有小学，就只能在这里读，一个班为一个年级，

所以一个班学生比较多大概有七十个。3 勇敢的守护者时间慢慢溜走三年，我读四年级，

我早已忘了我亲生父母的模样，我只知道我的原名叫唐意茹，已经完全融进养父养母的家。

放学和张雨一起又是走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到家教张安练习写字，看实物认字。

张雨就做起了家务活，我就做起了家教活，至于养父养母做了个养猪的小生意，

条件自然要比以前稍微有点好转。养父养母给我夹着我爱吃的肉，像无视着张雨张安的存在，

我依旧像往常一样毫不客气大口吃掉，没有管张雨张安吃没吃上肉，他们俩非但没有生气，

反而每次看见我吃肉的模样很开心。在学校我成绩相当优异，次次年级第一，

张雨成绩偏中等，我和张雨性格都比较内向，生活上更多时候都是张雨在照顾我。

我们在排队打饭，比我们高一个头比较壮的小男孩插队，粗鲁推开张雨，把她推倒在地上，

我拉起张雨，问她有没有受伤，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壮头男孩朝着我们讽刺的笑：“一个是哑巴，一个是哑巴的妹妹！”。我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直接抢过他的饭碗怒摔在地上，我们两人殴打在一起。张雨激动嘤嘤哭泣声，

尽可能的推开我，不让我受到伤害。很快校长来了，把我们三人叫进办公室，

等候家长的到来。壮头男孩家长不到四十分钟就来了，

随后我的养父母骑着三轮自行车一个小时来到。因为壮头男孩家里条件比较优越，

校长不问原因，直接责怪我们，我忍不住还了嘴，壮头男孩不尊重人。

校长问：“是不是你先动的手？”。我哑口无言，确实是我先动的手。

养父和张雨比划着我看不懂的姿势，养母看着她们的比划，看了看我，流下眼泪。

壮头男孩父母胡搅蛮缠要求赔偿十五块钱的医疗费，养父拿出口袋里仅有的几块钱，

养母表示之后会偿还这笔钱，然后我们被要求向他们鞠躬道歉。此刻我的心里很后悔，

后悔的是自己不应该把他打伤，然而我毛发无损，应该下手轻一点，

这样我的养父母不会为了我而赔钱。这笔钱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平时我和张雨一天的生活费总共一块钱，要赔十五块钱这可是半个月的生活费。

一路上我们沉默，我内心想完了，会不会今晚吃不成饭或者回到家被一顿暴打，

张雨看着我不开心，握住我的手，对我微笑，试图让我开心起来。回到家，

张安满脸忧愁出来接我们，拥抱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是在问我有没有事，

我拿出铅笔在纸上写着“我没事”，张安才露出笑容。养母一声不吭去做饭，

养父看着猪圈发愣。我以为他们会责怪我，打我一顿或者不让我吃饭，结果没有，

像往常一样给我夹我爱吃的肉，但这次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稀饭，而是实实在在的白米饭，

菜里逐渐有味道。晚上我被养母单独谈话，“艺艺，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男生骂你姐姐你才出手的？”。我点了点头，

想起壮头男孩那副可恶嘴脸就气的难以启齿。养母突然抱住我，哭声淹没了我心底的愤怒，

我心软了。“让你受委屈了艺艺”我不懂，明明这件事错的是我，为什么养母不责怪我，

反而还认为是自己的错。我转头看向养父，养父用大拇指比划，我认识这个动作，

他是在对我说谢谢。第二天早上像往常去猪圈喂猪，发现猪圈少了两头小猪，

我去到养母那里，慌张告诉她小猪少了两头。养母笑笑：“没有少，我们卖了两头”。

我这才明白，卖两头猪去还钱，我哭泣抖擞的声音，抱住养母：“对不起妈妈，我不该打人，

我再也不打人了，打人要赔钱”。养母哈哈大笑：“傻孩子，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我希望你做个勇敢的人”。张雨和张安也在一旁笑着，

我此刻才发觉这个家我一直被温暖包裹着。自那以后，我每天又增加了一份哑语学习的课程。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经上初中，养父母家养猪生意越来越好，

为此我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张雨坐在后座，每天骑车上下学，

从以前走路两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了一个小时。学业也越发紧张，每天下午六七点放学，

我最讨厌下雨，因为一下雨张雨会把伞倾向于我，当我回到家，

每次都会看见她的后背淋湿好大一块，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爱，我也默默的去给她熬生姜水。

初三我的成绩很优异，取得去县城最好的初中演讲比赛的名额，

我问班主任可以叫上家人一起来吗，班主任同意。养父母张安一同看我演讲，

台下众人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但他们的目光只有台上的我。

我写的“蓝色的大山”获得了全县演讲第一。“我生活在山的那头的大山，

翻越了一座山还有许多座山，那条山路是我每天必经之路，山伫立在那里包裹着天空，

并不是天空包裹它，心情不好时山是黑色，心情好时是山是蓝色，

山神在季风里拆解自己的肋骨时，我抬头望向一望无际黑色的山才意识到它并不是心情不好，

它只是累了想睡觉，醒了又是崭新蓝色的大山”激情澎湃的演说所有人都为我鼓掌，

张安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见所有人的鼓掌，他知道我成功了，

发自内心的高兴站起来为我鼓掌。由于我获得演讲第一名，奖金就有一百元，我很高兴，

第一次感受到读书的快乐。到了要考高中的日子，我被县城最好的重点高中看上，直接保送，

因为是全封闭管理，如果张雨在考上，以我们的家庭是无法承担两个小孩的学费和生活费，

由此我和张雨只能一人选择有读高中的权利。我对张雨比划：“姐姐谢谢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愿意为你放弃这个名额”。张雨含着泪一直摇头不同意我这个决定，

被重点高中保送是百遇不可求的一件喜事，恳求让我读高中。养父养母虽然觉得很残忍，

也很无奈，但没办法以他们的条件必须只有一人读高中在读大学。张安拿出土地本，

对养父养母比划“把我的地卖了，这样两个姐姐都可以读高中”。养父养母思考片刻同意了，

我的内心很难受，张安把自己的土地卖了以后可怎么办，我大声的哭了出来抱住张安，

反而他还安慰我。我进了县城里的重点高中，张雨考进了县城里的普通高中，

一放学我都会偷偷摸摸翻墙去往张雨的学校，在她学校后门侧边偏僻的栏杆汇合，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比划着学校里的趣事。我和张雨约好每两周回去一次，

每次要回家的那天心情是最喜悦的，回到家养父养母总是以丰盛的菜迎接我们，

虽然不是大鱼大虾，总是会杀一只鸡或者一只鸭。张安写的一手好字十分漂亮，

时不时去做个兼职，在村上写帖子挣个零花钱。又是一年的新年，我来到这个家已有十年，

今年过年十分热闹，平时看不起我们家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都来到我们家过年，

我们家以最好的菜热情招待。4 北京梦的启航过完年，我和张雨回到学校，

没隔几天听见电话那头噩耗，我的养父母像往常一样大清早骑着三轮车去卖猪肉，

路上结的冰很厚很滑，对面客运大车速度很快路上很滑刹不住车，碾压养父母，当成死亡。

我听到这个消息世界仿佛塌了，是买卖儿童的报应吗？

此刻的我多么希望这个报应永远不会在他们身上。

他们对我视如珍宝甚至对他们的亲生儿女对我还要好，虽然我明白他们的最初是不纯，

他们想生一个正常的小孩，无可奈何又生出一个残疾人士，他们就想到买孩子的想法，

买一个正常的小孩可以照顾他们亲生两个小孩的任务，可买回来却发现忍不下心，

生活条件虽艰苦，但却还是像公主那样宠爱。六岁时我离开家被迫离开了我的亲生父母，

十六岁时我有家，也在享受爱的同时，养父母却离开了我。灵堂上我们三姐弟互相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