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博物院地下修复室内,氙气灯在凌晨三点亮得惨白。
陆昭用镊子夹起0.2毫米的金丝,手腕悬停在唐代公主墓出土的鎏金花簪上方。
簪头的忍冬纹在显微镜下显露出异常——本该连贯的叶脉间,嵌着七颗肉眼难辨的黑色晶粒。
“这可不是唐代工艺。”
他摘下防尘口罩,左肩胎记突然传来灼烧感。
祖传的陨铁怀表在实验服口袋里震动,表盖弹开的瞬间,修复台灯光骤暗。
监控录像显示:03:07分,金簪表面腾起蓝色电弧,陆昭整个人被光茧包裹。
腐土混杂着血腥味冲入鼻腔时,陆昭正趴在一片龟裂的祭坛上。
粗麻衣襟渗着冷汗,怀表指针逆时针飞转,远处火把映出幢幢黑影。
“妖道醒了!”
生锈铁链哗啦作响,他被拽着跪倒在青铜鼎前。
鼎内浮着半张泡烂的羊皮,墨迹竟是他修复报告里的碳素笔迹。
戴着傩面的祭司举起骨刀,刀刃对准鼎中挣扎的哑女脖颈——那女孩耳后有枚蝶形胎记,与金簪纹路如出一辙。
怀表突然迸发强光,陆昭扑向祭坛的动作带翻铜鼎。
羊皮卷贴在他渗血的掌心,浮现出”九霄“集团的LOGO水印。
现代时间03:15分,安保主任老周冲进修复室,只看到空荡的操作台。
金簪断成两截,断面渗出黑色黏液,检测仪显示辐射值超標300倍。
“又是九霄要的东西?”
老周摸出皱巴巴的收购清单,第17项”陨铁共生文物“配图竟自动更新——残缺金簪在图纸上逐渐补全,新生成的纹路正是陆昭最后修复的部分。
而在公元751年的祭坛废墟中,陆昭攥着哑女逃进乱葬岗。
女孩在他掌心划字,指尖血渍组成经纬坐标,正是现代博物院的地下坐标。
怀表盖内浮现新刻痕:”第一次能量损耗2.7%“。
陆昭在破庙柴堆后包扎伤口时,发现哑女后颈皮下有金属反光。
刀刃挑出米粒大的晶体,放大镜映出纳米级蚀刻——那是他硕士论文里设计的量子纠缠标识。
现代线突然闪回:三天前九霄集团的捐赠仪式上,CEO司徒镜抚摸展柜玻璃,虹膜倒影里藏着青铜鼎的虚影。
此刻古代庙门外传来机括声,裴十二的机械左手扣住窗棂,机关鸟衔来染血的现代医用纱布。
怀表骤然发烫,陆昭眼前浮现双重影像:柴堆上的哑女与博物院金簪同时裂开相同缝隙,司徒镜的声音穿透时空传来:“欢迎加入校准实验,第49号观测者。”
当陆昭在月光下展开那块染血纱布,现代灭菌标识旁赫然印着九霄集团的鹰隼暗纹。
而柴堆另一侧的阴影里,哑女阿沅正用炭灰绘制星图,其中三颗连成的三角,正是他左肩胎记的形状。
庙外松涛声中,裴十二的弩箭己对准陆昭后心。
怀表玻璃裂痕蔓延,映出两地月相开始错位——现代是残月,而古代天际挂着血色的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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