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谜题**:十岁少女陈槐花在老槐树洞发现刻着"公"字的铁秤砣,这个发现恰逢父亲陈大勇失踪的雨夜。
铁皮糖盒成为唯一信物,树根下的秘密开始发芽。
- **时代印记**:供销社改制前夕暗潮涌动,陈大勇作为普通职工被卷入土地交易黑幕。
女儿发现的秤砣成为揭开三十年阴谋的关键钥匙。
- **情感伏线**:周牧野书包里的铜皮尺暗示着父辈纠葛,少年们用麦芽糖与弹珠丈量的友情,终将在岁月里发酵成更深羁绊。
——————————————正文蝉鸣撕开盛夏的第七天,陈槐花蹲在老槐树凸起的树根上数蚂蚁。
汗珠子顺着她的麻花辫往下淌,在青苔上砸出深色的小圆点。
"你数到第三百二十一只的时候,蚂蚁就会抬着金子从地府出来。
"周牧野晃着缺角的搪瓷杯,里头麦芽糖己经化成琥珀色的糖浆,"要不要赌五颗玻璃珠?
"槐花抬头瞪他,后脖颈的痱子粉簌簌往下落:"我爹说蚂蚁是土地公的眼线,看见金子要遭灾的。
"话虽这么说,手指还是诚实地戳进树洞。
潮湿的木屑粘在指尖,突然碰到个凉飕飕的东西。
树洞里躺着一枚生锈的秤砣。
周牧野的铜皮尺从书包里滑出来,当啷一声砸在树根上。
槐花用裙摆裹住秤砣往外拽,铁疙瘩足有她两个拳头大,表面结着暗红色的锈痂。
翻过来时,歪歪扭扭的"公"字在阳光下像条盘踞的蜈蚣。
"供销社的物件。
"周牧野用尺子刮着锈迹,"去年改制的时候,我爹说仓库里少了半车秤砣。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有人往树洞里藏金条..."槐花把秤砣往怀里一搂:"这是我爹藏的!
"话音未落,供销社的方向传来叮铃哐啷的响动。
装满酱油瓶的三轮车从斜坡冲下来,车头插着的纸风车转得快要飞出去。
陈大勇追着车跑得像只扑棱的鹅,蓝布工装被风吹得鼓起来。
槐花刚要喊爹,就看见父亲在供销社门口绊了个趔趄。
赵主任的鳄鱼皮鞋尖上沾着泥,正往她爹手里塞牛皮纸信封。
那天晚饭时,陈大勇往槐花碗里夹了双份的卤大肠。
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糊墙的旧报纸上,黑黢黢的盖住了"供销社土地流转"的标题。
"槐啊,要是爹哪天去省城学习..."陈大勇的筷子尖在腌萝卜上戳出小坑,"你就跟着周叔好好过。
钥匙串上有把铜的,能开仓库第三个铁皮柜。
"槐花把秤砣往桌上一墩:"爹藏的金子我不要!
"铁疙瘩撞翻酱油碟,在桌面滚出个半圆。
陈大勇的脸突然变得比搪瓷锅还白,他抓起秤砣的手青筋暴起,像抓着块烧红的炭。
后半夜雨下得像泼洗脚水。
槐花被雷声惊醒时,发现父亲床头的搪瓷缸还在冒热气。
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边沿还沾着没化开的奶粉疙瘩。
供销社的仓库亮着昏黄的灯。
槐花光脚踩在水洼里,看见赵主任的42码胶鞋印深深浅浅地消失在雨幕里。
仓库铁门大敞着,第三个铁皮柜的锁孔插着半截断钥匙。
槐花把秤砣塞进装水果糖的铁皮盒时,听见周木匠家传来锯木头的声音。
周牧野趴在阁楼窗口冲她晃铜皮尺,尺子上的"公正"二字被雨水洗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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