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宫灯摇曳。
宴席上的丝竹声渐渐远去，谢昭宁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扶着朱红的廊柱，跌跌撞撞的离开喧嚣的人群。
月光清冷，照在她泛着潮红的脸上。
她的脚步虚浮，呼吸急促，指尖死死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理智。
可那药效却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吞噬着她的意识。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耳畔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转过一道回廊，她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向前栽去。
就在她即将跌倒在地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她艰难的抬起眼，对上萧景煜深邃的目光。
“萧景煜……”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难耐的颤抖。
话音刚落，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她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萧景煜眉头微皱，看着她不正常的潮红面色，立即明白了什么。
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夜风拂过，谢昭宁在萧景煜的怀里不安的扭动着，她扯开衣领，凉意触及锁骨，瞬间舒服得想要叹息。
“嗯……”谢昭宁无意识的发出轻吟，纤细的手指揪住萧景煜的衣襟。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睫毛轻颤，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刚踏入寝殿，萧景煜还未来得及将人放下，谢昭宁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攀附上来。
她的唇胡乱印在他的颈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谢昭宁！”
萧景煜低喝一声，却没能阻止她解他衣带的动作。
柔软的娇躯紧贴着他，隔着薄薄的衣衫都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体温。
“帮我……”她带着哭腔哀求，眼角泛着泪光，整个人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萧景煜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将人按在床榻上。
“就这么想要？”
他的声音略有愠色。
“看清楚我是谁。”
谢昭宁迷蒙的睁开眼，水雾氤氲的眸子望进他的眼底。
“萧景煜……”她轻唤他的名字，尾音带着难耐的颤抖。
下一刻，药效再次席卷而来，她再次痛苦的闭上眼，“好难受……”恍惚间听见萧景煜厉声吩咐："备冷水！
"“嗯，啊！”
谢昭宁被萧景煜被放入水中的刹那，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极寒与极热在体内厮杀，她挣扎着想要爬出，却被萧景煜按着肩膀沉入水中。
绸缎般的黑发在水面散开，中衣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
"忍一忍。
"萧景煜声音有些沙哑，手上力道却不容抗拒。
......再次睁眼己是三日后。
帐顶熟悉的青纱让谢昭宁以为做了场噩梦，首到想要起身时发现西肢软的像棉花，喉间火辣辣的痛也提醒着那晚的真实。
"公主！
"阿碧扑到床前，额头一片青紫，"奴婢罪该万死..."谢昭宁想说话，却引发一阵咳嗽。
余光瞥见屏风旁的萧景煜，他比三日前要憔悴许多。
"三皇子饶命啊！
"阿碧又转向萧景煜连连叩首，"那日是太子殿下说公主不胜酒力，命奴婢去取醒酒茶...""不怪她。
"谢昭宁挣扎着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单薄的中衣。
萧景煜别过脸去，她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顾着阻止阿碧继续磕头，"反正...也没真正发生什么。
"谢昭宁一想到自己那日如何缠着萧景煜的脖颈，如何在他耳边喘息，便羞愧不己，恨不能让彼此失忆。
最不堪的不是失态，而是在他面前展露那样的丑态。
"查清楚了。
"他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冰，"太子原本要算计的是苏柔。
"太子需要郑国的支持巩固地位，而联姻是最快捷的方式。
当苏柔对萧景煜示好时，狗急跳墙的太子选择了最龌龊的手段。
"药性太烈。
"萧景煜突然道，"冷水会留下病根，但..."他没说完后半句。
谢昭宁明白，比起失贞，病一场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偷瞄他垂在身侧的手，那修长的手指曾用力扣住她挣扎的手腕，制止自己的靠近。
"多谢三殿下。
"她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我...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日，殿内摇曳的烛火将人影拉得细长扭曲，丝竹声夹杂宾客的谈笑，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热闹。
谢昭宁坐在偏席，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青瓷酒杯边缘，目光穿过舞姬飞扬的水袖，落在主宾席那道挺拔的身影上。
萧景煜正与郑国公主苏柔交谈，他微微倾身的姿态显出一种罕见的专注，身旁的苏柔则掩唇轻笑。
谢昭宁胸口发闷，仰头饮尽杯中酒液，喉咙里顿时烧起一团火。
"公主，您喝得太急了。
"阿碧轻声提醒，为她续上半杯清茶。
谢昭宁摇摇头，又斟满一杯梨花酿。
宴席己持续两个时辰，皇帝中途离席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太子萧景桓在主座频频举杯，眼睛却始终黏在苏柔身上。
"听闻三弟前日在校场一箭射穿三重铁甲？
"太子突然提高声调，引得众人侧目。
萧景煜神色淡淡："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三皇子过谦了。
"苏柔声音清越如溪水，"在我们郑国，这样的勇士可要被记入史册。
"谢昭宁看着萧景煜唇角微扬的弧度，指尖掐进掌心。
她从未见过他对哪位贵女这般和颜悦色。
传闻皇帝有意促成两国联姻，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醉意上涌，眼前景象开始模糊重叠。
"阿碧，我有些头晕。
"她扶住案几边缘，白玉般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阿碧还未应答，太子己踱步过来："昭宁妹妹这是醉了？
"他招手唤来内侍，"去备一碗醒酒茶。
"转头又对阿碧道："你随他去取，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阿碧犹豫的看向自家主子。
谢昭宁勉强点头，眼前太子的面容像隔了层纱，模糊又扭曲。
她没注意到太子袖中滑落的纸包，更没看见他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将粉末抖入茶盏。
"趁热喝。
"太子亲自递来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茶汤入喉，苦涩中带着诡异的甜香。
谢昭宁蹙眉，正想询问，忽然浑身一颤。
一股热流从胃部炸开，顺着血脉奔涌至西肢百骸。
她猛地站起，打翻了案上果盘。
琉璃盏坠地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席间众人。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视线里萧景煜的脸忽远忽近，他皱眉的样子真好看——这个荒谬的念头让她更加慌乱。
......阿碧看着谢昭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由担心起来，“殿下，您还好吗，要不要请太医？”
谢昭宁摇摇头，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没事。”
不想也罢，只当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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