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在七月的溽热中仿佛被放进了蒸笼,空气里满是黏腻的温热。
日光毫无遮拦地倾洒,烘烤着这片土地,连平日里扯着嗓子聒噪的蝉,此刻也没了力气,鸣声蔫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也在向这酷热求饶。
老李头,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正蹲在那具传了五辈人的柏木碓架前,专注地修理着碓头。
他脖颈上沟壑纵横,汗水珠子顺着那一道道纹路,不受控制地往裤腰里钻,浸湿了大片衣衫。
这老物件,在岁月的摩挲下本就满是故事,可今儿个却像是突然成了精。
老李头每一次伸手去修整,那榫卯接缝里滋出的木刺,就像长了眼睛一般,专挑他指头缝里钻。
“个驴日的...” 老李头忍不住啐了口唾沫,那唾沫落在地上,瞬间就被滚烫的地面吸干。
他将一旁昏暗的油灯凑近碓头,那碓头上刻着的模糊人面纹,在摇曳的灯光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裂纹交错的 “嘴” 处,突然闪过一道暗红流光,虽只是短暂的一瞬,却惊得檐下正打盹的老黄狗 “嗷” 地一声蹿起,动作慌乱间,竟撞翻了墙角腌酸菜的陶瓮。
“哗啦” 一声,酸菜水四溢,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李婆子端着豁口海碗,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碗里盛着冒着热气的姜汤,那是她特意为忙活的老伴准备的。
“老棺材瓤子,修个破碓比接生婆还磨叽!”
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
可话还没说完,老李头就感觉中指猛地一痛,一根木刺深深地扎了进去。
血珠子 “啪嗒” 一声滴落在人面纹的 “天灵盖” 上,奇异的是,那血竟像有了生命一般,顺着年轮的纹路快速游走,眨眼间就洇出了一朵红梅的形状。
“见、见鬼了...” 李婆子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海碗 “咣当” 一声砸在了石臼里,碗碎的声音在这寂静又诡异的氛围里格外刺耳。
此时,碓杆突然 “咯吱” 响了一声,像是古老的叹息。
油灯火苗也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呼” 地一下蹿高三寸,昏黄的光映在木纹上,仿佛有千百条赤蛇在游动。
老黄狗吓得夹着尾巴,一头钻进了柴垛,任谁呼唤都不肯再出来,只在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