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殿——夜色静谧,窗外的月光穿过清透的琉璃,照在殿内女子淡紫色的头发上,泛着点点萤润。
“既然来了,便进吧!”
女子红唇轻启,清晰地吐出字句。
门外却迟迟不见动静。
“怎么?
不敢吗?”
门外的高大身影闻言,将要迈开的步子一顿,随即一个闪身出现在殿内。
千道流站定在比比东身后,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镜中美丽的女子。
比比东放下手中的木梳,施施然回身,扬起美丽的面庞回望过去。
“大供奉今日怎得这般悠闲,半夜三更,夜探香闺,倒是兴——致不错。”
千道流并未回应,反而转移话题。
“你——”“你为什么要送雪儿去天斗,她才九岁。”
比比东状似惊讶他的问题,眉宇间带着淡淡的讥讽,三两步上前,食指虚点千道流的眉梢,慢慢地向下滑去,仿若情人间的暧昧亲昵。
“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嗯——是那个野种的爷爷,还是——她生母的旧情人呢?”
比比东嗓音轻柔,温热的气息落在千道流的耳边。
“你问我为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为什么?”
比比东猛然拉开与千道流之间的距离,只是语气依旧温软。
“我想你并非不知,我每见她一次,都想杀了她,可你还是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送她走,不也是为了她的性命着想吗?”
比比东素白的手指戳在千道流的胸前,一字一顿。
“你说呢?”
比比东扬起笑脸,眼含星光,望向千道流,好似在为方才的决定求夸奖。
千道流微微后退,拉开与比比东的距离。
“她只有九岁,天斗皇室,群狼环伺,她如何应付?”
嗓音艰涩暗哑,好像在映照主人的心情。
“更何况——”“你是她的母亲,她、总是要与你亲近的。”
比比东见他后撤,并不在意,重新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顺着长发。
“那你让我怎样,让我如何面对她身上的天使血脉,只一眼,我就恨不得她消失,而你——”“也一样”三个字清晰地落在千道流的心头,似有所感,半晌才回应。
“东儿,我——”比比东打断他的话。
“大供奉莫要唤错了,我可不是你的东儿,你还是应该叫我教皇。”
“或者说——你是更想唤我一声’儿媳’吗?”
千道流眸色一黯。
“一定要——送走吗?”
“您认为呢?”
“好,我知道了。”
千道流转身想要离开。
突然,千道流背上一软,白玉似的双手自背后延伸至胸膛,手指轻轻叩击着他身上的金甲。
千道流被这一出一惊,定在原地,还未出声,便听到比比东的声音悠悠而来。
“千道流,我曾经真得很喜欢、很喜欢你,可你却在我陷入深渊时冷眼旁观。”
“千道流,千寻疾说是因为要留我在武魂殿才让我生下千仞雪,你觉得呢?”
“他不知晓,难道你也不知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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