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苏氏庄园的会议厅里,水晶吊灯将十二米长的红木会议桌照得通明。
我靠在最末席的椅背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上的冰裂纹,听着苏明远用尖细的嗓音继续发难。
"这个季度的财报同比下滑37%,瑾丫头,董事会不是让你过家家的地方。
"坐在主位右侧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三角眼扫向首座的苏瑾,"要我说,就该把城西那块地卖给万晟集团......""二叔。
"苏瑾忽然开口,清冷的声线像玉器相击。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祖母绿胸针,乌发在脑后绾成利落的发髻,"那地块是爷爷临终前......""别提老爷子!
"苏明远猛地拍桌,茶水在汝窑杯里晃出涟漪,"要不是你非要搞什么生态园区,至于让万晟卡着建材供应?
现在可好,银行催贷函都摞成山了!
"我望着茶杯里漂浮的龙井嫩芽,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暗网看到的加密文件。
万晟集团新到港的那批"建材",海关记录显示是东南亚某军阀的走私品。
这些情报此刻就躺在我衬衫内侧的暗袋里,贴着心脏跳动的位置。
会议厅的门突然被撞开,苏瑾的秘书林晓薇踉跄着冲进来,发丝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上:"苏总!
暖暖小姐她......"我手中的茶杯瞬间迸裂,滚烫的茶水顺着指缝滴落。
透过纷扬的瓷片,我看见林晓薇举着的手机屏幕——粉色书包孤零零躺在巷口,旁边散落着带血的HelloKitty发卡。
"城南老纺织厂,准备三千万现金。
"机械变声器的怪笑从扬声器里传出,"要是报警,就等着收小公主的手指头吧。
"苏瑾霍然起身,翡翠耳坠在颈侧摇晃出细碎的光。
我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背,触感冰凉。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扯松领带走向门口,袖口银扣划过桌角,留下一道新月状的刻痕。
"你去哪?
"苏明远的声音追上来,"这种时候添什么乱!
"我没有回头。
穿过庭院时,惊起的白鸽掠过哥特式尖顶,羽翼割裂暮色。
掏出贴身携带的卫星电话,我按下记忆中的加密频道:"烛龙呼叫龙渊,启动归巢协议。
"三分钟后,黑色杜卡迪V4轰鸣着冲出车库。
头盔目镜上映出苏氏庄园急速后退的剪影,后视镜里,十二辆没有牌照的奔驰G级正从西个方向汇入车流。
耳麦传来沙沙电流声,接着是熟悉的轻笑。
"队长,三年没见,怎么混成豪门赘婿了?
"代号"白泽"的技术官正在远程接入城市监控,"绑匪的面包车在绕第三圈了,需要我......""保持静默。
"我压低身子冲过十字路口,仪表盘指针逼向红色区域,"把热成像同步给我。
"视网膜投影瞬间亮起,城南废弃厂区的三维模型在眼前展开。
十七个红点分布在不同楼层,三楼东侧有个蜷缩的小身影。
当看到代表苏暖的生命体征稳定时,我咬紧的牙关稍稍放松。
轮胎在厂区铁门前发出刺耳摩擦声。
五个纹身男人从阴影里走出,钢管在掌心敲出节奏。
"钱呢?
"为首的金链男啐了口痰,"不是说好......"我摘下头盔的瞬间,钢管己经抵在咽喉。
血腥味在鼻腔弥漫,不是来自对方——三天前在公海截杀毒枭时留下的伤口正在作痛。
金链男忽然僵住,他看清了我领口露出的暗红刺青:半截龙尾缠绕着罗马数字VII。
"七......七处的......"钢管哐当落地。
他踉跄后退时,我看到了他后颈的纹身:九头蛇盘踞在骷髅眼眶里。
这个标志三年前我在西伯利亚见过。
当时我们小队护送的核物理学家,就是被纹着同样图案的雇佣兵劫走的。
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瞬间,我扑倒教授时,看到袭击者领口闪过这样的刺青。
"谁派你们来的?
"我掐住他的喉骨,指节陷入皮肉,"海德拉的人为什么掺和绑架案?
"男人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忽然他浑身抽搐,黑色血沫从嘴角涌出。
我掰开他紧攥的左手,发现掌心藏着破碎的胶囊——氰化物。
耳麦传来白泽的惊呼:"队长小心!
二楼有......"破空声撕裂空气。
我侧身翻滚,狙击子弹擦着肩头没入水泥地。
十二点钟方向的玻璃幕墙后,红外瞄准镜的反光一闪而逝。
翻身跃上铁质楼梯时,我扯下领带缠住右手,袖剑弹出的寒光映出眼角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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